第十一章 玩笑第3/3段
“你是要前功尽弃？！”杨戬依然冷漠，“你死了母亲，成树二十年，丢下物欲食欲眼欲，现在离成仙只差了一步！断了情根，就能与我等为伍！成仙，永世不死！”
六耳眼红的可怕。
哪吒召出火尖枪，与杨戬一齐，针对六耳……不，这不是针对，这简直是逼迫！
“我不会让你们伤害她！”
“我们？自己的情，要自己了断。”
“你们不要逼我！”它怒吼，即便浑身是伤，也把棍棒挥舞的恐怖，像是无形的盾甲。“我会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哪吒的兵器被击退，身形恍惚到雨中，他身上的鱼鳞金甲立即发出痛苦的嘶嘶声。
哪吒慌乱躲开雨滴，脱去了身上战甲，浑身散发着狠劲。
“六耳！是成仙，还是成妖被我斩下！”
“滚开！”
“成仙是你的价值所在！不要枉费了一条猴的生命！”
“滚！”
“不要挣扎，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要你死！”六耳冲起，用棍砍下，杨戬一闪而过，面部筋肉鼓起，已是怒色。
为什么？你们都顽固不化，六耳也是，孙悟空也是，和你们都说不清道理！做出了承诺又怎样？与妖同论，就是魔道！就是灭亡！
灭妖！是必然，是真正的天道！
他打退了强弩之末的六耳，挥刀朝洞顶毅然横切。岩石塌落，暴雨打进洞府，鲜花灼烧，净水沸腾。哪吒尖叫躲开。
“你疯了！”
疯？什么是疯！遁入魔道才是疯！仙与妖不伦不类，才是疯癫！
杨戬终究还是变了，人间的二十年让他见证了太多痛苦。可这些痛苦的源头来自谁？
孙悟空！它逆了天道，妖惑人心！人心既变，就是灭亡！人间才是地狱！
“这是最后的机会！杀了她，结束孙悟空的一切。成仙！改变你肮脏的一切！”
它浑身颤抖，轻轻抱起紫霞躲开暴雨。杨戬的刀穷追不舍，砍在了石壁上，也砍在了六耳身上。可六耳感觉不到痛苦，紫霞的美，“治愈”了它的伤痕。
美丽的嫁衣留在石床，雨水浸湿它，它融化为灰，陷进肮脏的泥泞。
“你们不要逼我！”六耳呜咽，“放过紫霞！杀了我吧！”
“噬神水不杀妖！要死就先成仙！”
“不！不！不！”六耳躲闪，防避每一滴带着死亡气息的雨水落在紫霞身上。
水帘洞本大，犹如天地。可现在……它能带着紫霞躲到哪儿？
“是你呀，猴子。”紫霞睁眼，眼里是她的一切。
六耳的步履不再凌乱，任由岩石捶打它肩。
“我重吗？”紫霞哭了。
“不重，是我没力气！”六耳控制不了哭的冲动，“是我没用！”
“别哭……送我出去吧，我是神仙不会死，但你不能！”落在紫霞脸上的除了石屑，还有六耳的鲜血。
她明白，它撑不了多久了。
“不！”
“快走！”
“不！”身后已无退路，头顶的岩石遥遥将坠，六耳的脸狰狞。
“走吧！走！”
“为什么……”它迈出了第一步，就此不会回头。
“为什么要逼我……”
现在已到瀑布洞口，水溅在了在紫霞脸上，美丽的容颜开始溃散。
“阿紫……阿紫……”
她的身体逐渐散为了金光，灭亡的疼痛让她抱紧了六耳的身体。
“我会找到你的转世，”它抬头，看到满天金光和诸神，“我发誓……我爱你！”
“我也爱你呀……孙悟空……”
万籁俱寂，每一滴雨都停在了原处。
天上的神仙忽然有一个笑了，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直至整片乌云都像是在嘲笑这只猴子。
……
你以为这是爱情？不，这是你的自相情愿。听到没？六耳，她临死了还在唤着别的猴子。
人们管这叫什么？苦情？悲哀？刀糖？不，这个叫做：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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