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佳的猴子第2/2段
“你……你！”
“哎呀，好了高兄，我们不和这人计较！走吧，走吧！”同伴终于趁这个空档，拦住了他。“你看外面大街上有耍猴的，咱去看耍猴，不理会这厮！”
两人起座离开，天蓬再吃几口也自讨没趣，失了胃口。于是他从怀里随便掏出些碎银，丢在桌上，自己也到街上瞧耍猴的热闹去了。
“诶，走过错过别错过！”耍猴的是个小青年，“师傅带着师娘跑了，只留下这个猴子，我还要结婚生娃！今天忍痛卖了这小猴，走过路过别错过！过了这村儿就没这猴了！”
稀奇，第一次见耍猴的要卖猴。天蓬慵懒地倚在饭店的门上，远远的去瞧那人群，心里稀罕极了。
“小老板，你这猴子不简单啊！有六个耳朵呀！”
“是嘞，是嘞！该不会是个妖物吧！”
六个耳朵？天蓬奈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挤进人群圈里，定睛一看，那猴果然有六个耳朵！
“怎会是个妖怪？”青年一下急了眼，“你看你看，若是个妖物，我打它，它能不杀我？”
说完，青年拿起训棍就狠狠地在猴子身上抽打。猴子躲闪不及，皮肉吃痛，张开小嘴露出尖齿，尖叫不停！
……
这叫声，来自它生命深处，像深渊的汪泉，咚咚一声咕隆，似嘲讽，似反问：
为何打我！
……
天蓬乍然心中一沉，觉得眼前开始恍惚，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三日前的天庭！
那日，黑云蔽日，无数天兵神将的尸首，屈辱地浮在空中，被楼阁碎片掩埋。猩红的火光烧着了天庭每个角落，逃出的天马神龙在天地间齐啸，像是滚滚雷鸣，将天地三界拉入无尽恐惧！
那一刻，诸神哀嚎，万鬼齐哭！
但有一猴！身披金甲，手握擎天神柱，远指西天如来，重重问：
“如来，天庭，你们……为何打俺？
“你们知道……俺是谁吗！”
……
知道，我们知道。
迄今而后的一万年里，我们都会记住。
饶是失败又怎样？
没有罪人天生就是罪人！
该是警醒！怕是……被当作玩笑。
猴子的玩笑。
……
“没人买吗？没人要我就打死这猴子！我打我打！”青年恼羞成怒，连打数棍，可那猴子依旧在怒吼。
这时，有人从背后攥住了他的鞭子，青年满脸惊讶回头。
天蓬一脸漠然，眉宇似剑，一字一顿地说：“我买了。”
……
回到天庭，天蓬风尘仆仆，小猴蹲在他肩上，像石头一样安静。
太白金星很快也来了，在刚刚修好的巨柱间，他眉头紧皱，不敢挺胸，连眼神也低下。
“你是猪脑子吗？”
天蓬满脸阴影，说：“怎么连你也说我是猪？”
“恕我无能，可我实在想不出，除了猪，还能怎么形容你。玉帝让你去寻神猴！你怎么买了一只破猴子？”太白金星满脸无语地看着天蓬肩膀上蹲坐的一小猴，“它怎能替代孙悟空？”
“它行的。”天蓬突然满脸认真，轻轻回答。
“为何？”
天蓬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凝视，缓缓道：“因为它，也不服命……”
……
命运，悲哀者的借口，或是默默接受，或是挺身而出。
狂暴者的安排，强制的施加，真会有人甘心去承受别人的命运?
亦是死心塌地，经历诸多苦难，疯狂至巅，沦落，就此……成了别人。
唉，悲哀者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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