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安身松树洼,立命须弥山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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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拨拨回到家里,与老婆温热了一夜床,次日就去找老族长。

  进门见老族长斜躺在炕上,炉里煮着茶,手持三尺烟杆儿,半闭着眼睛,嘴里抽着旱烟,鼻里哼着曲儿,肚里享着清闲。

  周拨拨便神眉鬼眼地说:

  “老族长安好!天将塌陷矣,您老咋还如此悠然自得?昨儿个我打三垣埂下经过,见一墩子冰草,在这天凛地冽的三九天,鲜嫩嫩地长了个欢。你说寒冬腊月里,冰天雪地的,一个光身子娃娃还热得跳乐子,岂不成了怪物?逆天象之象,非吉兆也!”

  老族长姓钟,名九贯。说起他这名儿,里面还有点小故事。

  传闻他娘分娩时,一时腹痛难挨,叫得凄惨。

  他爹一时情急,便想出个法子,给他娘几贯铜钱,让她数钱散释疼痛,他娘数着铜钱,果不再叫了。

  钟九贯落草时,他娘正好数了九贯铜钱,故取名九贯。从此,后代子嗣们一但遇“九贯”时,就不能说“九贯”了,改言八贯加一贯。

  钟九贯年近八旬,目光炯炯,精神健旺。生自旺族,说话掷地有声,走路也能带起些土来,凡大小事情,庄子上人都听他的。

  一簇冻不死的冰草,闹得庄子里人人神经兮兮。老族长早就为此胸火烧心,听周拨拨这么一撩拨,便躺不稳了,坐起来,又装了一锅旱烟,递于周拨拨,问道:

  “你是走江湖见世面之人,你意该如何?”

  周拨拨拍腿打掌道:

  “祭呀!割羊头,取牛首,卸猪脑,设坛大祭,祈天地之神,祷万物之灵,顺天应地,归逆还返,方可大吉!”

  钟九贯攒眉蹙额,挪到炕头,擤了把鼻涕,甩向地上,又向火炉旁的柴筐里,取出一个玉米芯儿,擦着手上的鼻涕问周拨拨:

  “那你估摸估摸,就这一祭,有多大花搅?”

  周拨拨架着二郎腿,吸了一口烟,举头扬眉盯着屋顶,上心上心,又掐着指头算了算,说道:

  “打得屁屁儿的,也得二百五十来贯!”

  老族长捋着胡须思虑良久,便传下令去,家家户户,按人头收缴祭银,择吉日设坛,纵祭天地之神,横祭万物之灵。

  庄家人,又逢天不润之年,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紧巴巴的日子,尽管鸡屁股里等卵换油盐钱,剃头卖发烧竹响爆才过年,但神庙之事不可怠慢。谁不想日子过得顺当点,家家户户赊银借钱,筹掇着沽牛买羊购猪,设坛祭祀。

  不惑之年的展光棍展不开,是个黑皮粗肉的鲁汉,说话咬钉嚼铁,做事老气横秋,除了怕没老婆,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都不怕。

  展光棍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说了个寡妇,让老族长端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封建礼教,扼杀了寡妇的常人之求。

  展光棍大半生等来的美事给搅黄了,肚子里正结着肠子呢,又听老族长传下令来,让百姓破银祭那墩子嫩冰草,肠子更舒展不开了。

  展光棍想:

  “一簇冻不死的冰草有何畏惧,人常说老驴还爱啃个嫩冰草呢,若是大冬天满地长出嫩冰草来,牛高兴,驴高兴,爱吃嫩草的牲口全高兴,大冬天的有嫩冰草岂不美哉!”

到炕头,擤了把鼻涕,甩向地上,又向火炉旁的柴筐里,取出一个玉米芯儿,擦着手上的鼻涕问周拨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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