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隔三秋第2/2段
我回头看了眼福贵，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床上坐了起来，和我一样，想要听杨叔继续说下去。这秀琴跟了村长以后，开始时，村长倒也挺爱她，可强扭的瓜毕竟不甜，出于报复心理，秀琴慢慢开始和村长身边的人勾勾搭搭，不过都是背着他，但时间久了没有不透风的墙，村长听说了回家就是对她一顿暴打，逼她说出来都是和谁干了不要脸的事，加上这秀琴也没能给村长生个一儿半女，村长下手非常狠，后来杨叔每次见到秀琴，都能看到她脸上的伤。据说和秀琴好的人有村长的叔伯兄弟阿华，因为有天晚上村长带着他和几个人去他家废了他一条腿。
也可能是村长做尽了恶事，后来在一个赌场里输了钱带人闹事，被打死了，凶手也跑了。杨叔也就当了村长。这秀琴看似是解脱了，但是苦日子才刚开始，那一年又赶上大旱，收成不好，家家户户都吃不饱，虽说她家里也有地，可是她哪会种啊，以前就很和那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锦衣玉食的，针线活都很勉强。我那时候看她可怜，就带点吃的给她，虽然她日子过得很难，也很瘦了，但是穿上她以前的旧衣服，还是那么女人，不过那时候我已经成家，家里也有一家子人要养，也不能常去。那天晚上家里蒸了些白面馒头，我就偷偷得给秀琴带去，走到秀琴家门口，你们猜我碰见了谁？老板说：“谁啊，阿华？”不是，是王瘸子，村里老光棍。我躲在一边，看见秀琴给他开了门。我在外边等了很长时间，王瘸子都没有出来，直到秀琴屋里熄了灯，我才走。“那瘸子把她办了？”老板问道。“嗯，第二天我问王瘸子了，他不敢不给我说实话”，老板嘴巴滋了一声，“哎，不让他办，迟早也得让你给办”老板说完，贱兮兮的笑着。“干你娘，信不信我办你”杨叔说完往床头靠了靠。
杨叔的事对于我们来讲，就只是个故事，随便听听，对于他自己，可能是他青春的一部分，他很认真。
“二十斤苞米”，她只要了二十斤苞米，和她睡。说完杨叔仰头靠在床头长叹了一口气。在那个年代，为了一口吃的，或许什么事都能办的出来吧，民以食为天。
“后来怎么样？”老板又问道。
杨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后来她和村里好多人都睡了”，声音很微弱，但是透露着些许的哀伤。“你呢？你们睡了吗”。杨叔话音刚落，老板就又问道。
杨叔没有回答，其实即便是睡过了也没什么，过去这么多年了，在这里，没人再去翻旧帐，也没人去计较是是非非，更没人去分辨杨叔的话是真是假，不过杨叔却没有回答，或许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秘密，或许本身就没有答案。
杨叔：“好了，不讲了，说说你的事吧”
老板抱怨道：“真没劲，说说啊，睡没睡，跟我们说怕什么”
“行了，天不早了，睡吧”。杨叔有些不耐烦。
老板：“那女的最后怎么样啦？你就跟我说说吧！
“死了！瞎打听什么啊！你他妈找死啊！”杨叔怒吼道
老板不敢再说话，我和福贵也愣住了，刹那间，屋里出奇的安静，连秋蚊子的嗡嗡声，也听不见了。突然“啊~”的一声惨叫，把我们惊醒，仿佛一盘冷水浇在脸上。
我赶紧问老孙出什么事了？老孙：是隔壁屋，有吸毒的，毒瘾犯了，难受呗，什么都能沾，就是不能沾毒啊，沾了这玩意可了不得。
老孙对这里很熟悉，好像这里的大小事他都能知道，至于他的事，没人知道。
杨叔不再说话，老板也安静了，只是窗外的风还在呼呼的刮着，没完没了，我躺在床上，闭着眼回想着从开始到现在的一幕幕画面，为什么会到了这一步？伴随着风声和福贵的鼾声我睡着了。
清晨，我被福贵拉的屎熏醒。
我在床上坐了起来，扭头看见老孙他们都在捂着鼻子骂娘。
“你个狗日的吃了什么啊？”我忍不住开骂
福贵只是嗯了一声，像回答，又像是在使劲。
整个屋里弥漫着臭味，直让人犯恶心。好在所里工作人员正好过来打开了我们这个屋子的门，门是铁的，上面只有一个小的连头都塞不出去的窗户，门外是一个走廊，走廊是东西走向，北侧是关着我们的屋子，大概有几十个。走廊又分东西两侧，中间被餐厅隔开，男的关在东侧，女的关在西侧。我们出来屋子后在走廊想要到餐厅，还需要再过一扇门。
我在走廊里等福贵解决完了，一起去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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