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世上有没有笨蛋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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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花城的格局呈南北向。

  北边紧邻南氏禁地盐河谷,盐河谷又连接着盐河山脉,因此,城中供人出入的,便只有东、南、西三门。

  落花城东西两面分别通往西侧群山以及东边大海,又没有大城相近,道路亦不通达凭他,因此,出入东、西两门的大多是落花城普通百姓。

  而不论是本城大族还是外来势力,都会选择车马道路更为通顺的南门。

  孙克爽一行人来得大张旗鼓,却没有直接去往南氏,更没有入住高档的客店,而是自南门入城后拐向了落花城西南柴市街的一处院子。

  孙家虽在铁沙城,不过凡是世家大族,在相近的城中买一处宅子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南氏在铁沙城同样有宅院方便家中子弟谈生意或游玩时入住。

  但孙家在落花城宅子的选址却有些奇怪,柴市街的草马巷。

  柴市街本就落花城下层贫民聚居所在,如麻头父母生前一样,大多数人以贩卖柴薪为生。

  除此之外,许多初到落花城讨生活的城外人,也喜欢在这里落脚。原因很简单,在这里租下一个小院子的月钱,只够在落花城其他地方的普通客栈住上一夜。

  低收入人群加上众多的外来人口,也让柴市街成了落花城最为混乱的地方,尤其是草马巷。

  六十多年前,柴市街出了个财主,名叫马文良。

  马文良是穷苦出身,不满十五岁,便来到了落花城。起初是住在一家草料铺子给人做工,无非是将主家收来的草料铡好,再用驴车送往落花城的大户人家。

  工作不算复杂,但也没有工钱,主家只管吃住。

  不过,对于那时的马文良来说,能有一口饱饭吃有个屋子住,就足够了。毕竟,那时正值旱灾,落花城外包括马文良爹娘兄弟在内,饿死的人多了去了。

  过了两年,十五岁的马文良开始跟着柴市街的一些大人去落花城西边的大山里砍柴。

  马文良年轻体壮,有舍得下力气,吃得下苦,在砍柴讨生活的人群里也是一把好手。

  再加上为人勤快,只要是向他订柴的人家,但凡是有些力气活找到他,他也都不推辞。主家若是给钱他就收着,若是不给钱只管上一顿饭他也不嫌弃。

  就这样,白天砍柴晚上做工,凭着一把子力气,马文良到底是在柴市街买下了一处院子,也在落花城扎下了根。

  有了自己院子的马文良后来开了一个柴草铺子,收售柴薪草料,凭借着几年攒下来的人脉口碑,马文良不大的生意却很是红火。

  马文良再后来就成了个小财主,置办了些家产,但仍旧住在柴市街,不改脾性。街坊邻居有事求上门,只要不提钱,舍力气、费工夫、借面子,马文良从没二话。

  虽然马文良从不借人钱,但没人说他抠门。

  马文良在柴市街不断地买地盖房,盖的院子算不上多好,却胜在屋子多。

  马文良的院子不卖也不租,但若是来落花城卖力气的苦哈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住处,求到他门上,马文良便会将自己的盖的房子借出去。

  至于报酬,有钱给点,多少马文良都不拒绝;没钱的也不讨要,只要是在马文良再盖房子的时候出把力气就行。

  马文良的名声响了。

  虽然比不上落花城的富户豪门,但轮说是名声,即便是街面上的无赖也挑大拇指。

  而且,落花城南氏知道了马文良的善举后,不单将南府的柴草供应交给了马文良,当时的城主还请名家为马宅题了一幅字,“仁人义士”。

  再后来,马文良的名声传出了落花城。

  从没走过江湖的马文良竟然在江湖上有了个“雪中炭”的绰号。

  自那之后,不断有江湖豪杰来到落花城拜访这位被传得义薄云天的“雪中炭”。

  但马文良还是那个规矩,借钱没有,但若是交朋友吃喝,好酒好菜管够。

  世事无常。

  六十年前,一个夜黑风不高的夜晚,马宅上下三十余口皆遭毒手,马家家财被洗劫一空。没到天亮,闻到血气的柴市街邻居便报到了城主府。

  案子不难查,凶手很快被确认了,因为借住在马家院子中的二十几个“江湖友人”在案发当晚便不见了踪影,而查看马宅凶手的脚印发现,凶手的数量大致也在二十之数。

  柴市街乃至落花城的百姓悲愤的同时,不禁为马文良感到不值。

  因为凶案当晚,那二十余名凶手刚刚被马文良热情款待过。

  江湖贼匪匿名而来,得手之后远遁千里,即便南氏追查多年,仍旧没能将案犯尽数捕获。

  马文良惨遭灭门,丧事是南氏的一位管事操办的。

  落花城的百姓感念马文良身前的善举,纷纷悼念送行,更有曾经得过马文良恩惠的人们用干草扎了无数的“草马”以供焚祭,希冀着即便到了阴间马文良也能过得富贵些。

  马家的宅子和那些修建的院落成了无主之物,南氏便将马家所在那条巷子其他的宅院买下,而后翻建一新。

  巷子里的新宅院一半出售,一半出租,所得财务也皆用于奖励柴市街上住户的善行善举。

  而为了让落花城的百姓记住深得民心的马文良,这条巷子被命名为了“草马巷”。

  草马巷巷子口有个酒铺,酒不算好酒,价钱倒是足够便宜,许多白日砍柴披月归的贫户汉子也能来铺子喝上两杯解解乏。

  酒铺的老板是个驼背的老汉,酒铺人不少,但老汉没准备帮着年轻的活计招呼,而是坐在柜台后面就着一碟盐豆子迷迷糊糊地喝酒。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走进了酒铺,老头的穿着虽然不算华贵,但比酒铺里的穷汉子富贵得多。对于这位老者,住在柴市街尤其是草马巷的人都不陌生,孙家那处宅子的大管事嘛。

  这几日关于孙家和南氏要结亲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虽然知道详细内情的不多,但也总有些小道消息流出来。

  虽然很多人对孙家没什么好感,但酒铺里的汉子们对白发老人却很是亲切。

  老人虽是孙家管事,但在柴市街善行颇多,因此人缘不错。

  平日里,这些喝酒的汉子总能从老人口中听些新鲜故事,或是得些孙家这处别院不要的琐碎。

  因此,老人进入酒铺,和汉子们闲聊吹牛已是常态。

  和几个相熟的汉子笑着打了招呼,老人来到已经微醺的老板面前。

  “别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宅子的密室,别说是你们南氏的探子,就是我都进不去,早点歇了吧。”白发老人一边用手捏了颗盐豆子,一边对驼背老板说道。

  驼背老板打了酒嗝,懒洋洋地说道:“不急,不急,再等等。”

  南氏掌控落花城数百年,自然对城中各处都有探查,而这个酒铺的老板便是柴市街的探查头目之一。

  驼背老板自孙家买下草马巷宅子起,便在这巷口开了这家酒铺。

  南氏不指望孙家人对南氏的监视毫无察觉,而孙家也没想过南氏会对自己全无戒备。

  因此,驼背老板和白发老人虽然各事其主,但却也都知晓对方的身份。甚至多年交往,还成了不愿做朋友的朋友。

  白发老人本来也没指望酒铺老板被自己的两句话哄回房去睡觉,只不过是今日草马巷孙宅的一切都被孙克爽带来的护卫接管,自己这位往日的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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