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法会第2/2段
“这事儿，你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阿旺嘉布听了这话，眉头紧紧地皱着，嘴巴气鼓鼓地闭着。
阿浪也不管他，转身出门，去马厩看看他的老伙计若奔，留了阿旺嘉布一个人在房间里。
“少年郎啊，总以为自己能拯救得了世界。我当年拯救不了的，你也拯救不了。”
阿浪抚摸着若奔的毛发，若奔虽然买回来的时候是匹萎顿瘦弱的老马，可在阿浪的手里，毛色鲜亮，膘都养了不少。
“若奔你说，他能拯救得了吗？”
若奔打了个响鼻。
看着若奔细细咀嚼着草，好像什么事都不用管，只用活好自己的生命就够了，阿浪就笑开了话。
过了好一会儿。
阿浪回楼上旅舍的时候，发现旅舍不少人往外走。
他连忙拉住了一个伙计问：“为什么大家都在往外面走？”
伙计挠着头，憨憨的。
“刚刚有人刚沿街报过信，桑吉大师开了个水陆法会，说要做场大的法事，祛除我们身上的瘟疫。祛完了日喀则，还要去别的城做法呢。”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阿浪，眼神中有些莫名的意味。
“你也不算太结实，趁早去吧，完了就赶不上趟了。”
听完这话，阿浪心里就觉得有些大事不妙，果不其然，房间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一个人在。
“这浑小子！”
阿浪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啐骂了一句。
空荡荡的风回应着他。
……
水陆法会。
日喀则城西，原本波斯商团的地方被搭建出了一个大的平台，有个长相颇为阴鸷的中年僧人盘坐在上面。
下面是乌泱泱的人群，几乎全城还能走动的人都过来了。
甚至于有些人拖着苟延残喘的病躯也要过来，毕竟桑吉大师说了，法事做完，一切病魔都将被消灭。
等阿浪到的时候，桑吉已经讲起来了，前面乌泱泱的人他也不想凑过去，主要是他想找人群中的阿旺嘉布。
“因为我们中有人犯下了罪孽，因此上天才会降下瘟疫给我们。”
那阴鸷的僧人就是桑吉，正在操持着法事。
“是谁犯下了罪孽？”
下面有人应和着大喊。
阿浪眼睛眯起来，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他，这里有些问题。
“若一人造孽，祸不过一家，一家作孽，祸不过一街，一街造孽，祸不过一城。”
桑吉的语气充满着悲悯，尽管在阿浪的耳中，其中透露着掩盖不住的伪善与做作。
“这祸及整个吐蕃的祸患，恐怕是……”
桑吉话说到一半，没有说下去。
但是所有人心知肚明，桑吉指的是宫里那位。
一时间下面议论纷纷，炸开了锅。
“请桑吉大师救救我们吧！”
人群中又有人在喊。
阿浪冷眼旁观着这出大戏。
“善哉我佛。”
桑吉双手合十，作出诚心祷念佛祖的样子。
“我宣布，驱邪法会开始！”
阿浪不想看热闹的法会和狂热的人群。
隔离，焚烧，医官与草药，这些东西治的了疫情。
祈祷，法会，神佛与咒文，这些东西治不了。
但凡有用，当年……
阿浪冷嗤了一声。
他试过，所以他清楚的很。
身后是人群喧闹鼎沸，法事声势浩大，好像真的可以挽救苍生。
阿浪独自转身离去。
背影落寞，仿若承担了莫大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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