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拜师与因果第2/2段
阿旺嘉布突然凑到阿浪的耳朵边，和他讲起了悄悄话。
“我是……吐蕃的蝉主，你请……请了我喝酒，我日后必……必有重谢！”
阿浪听到这话，抬手屈指弹了对面的脸喝的通红的小结巴一个脑瓜崩。
“吹牛谁不会，我还是荆楚皇室的遗族呢，等我复了国赏你黄金千两。”
“别……别不信我，我带你……带你去宫……宫里转转。”
阿浪正喝着酒，被这话一惊。嘴里一口酒全喷到阿旺嘉布的脸上。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
阿浪见他声音太响，一把捂住他的嘴，教他轻点说。
“我……带你去……去宫里转转……”
话没说完，阿旺嘉布醉倒在了桌上。
他醉倒以后，桌对面颓然而坐的阿浪直起了身子，眼神也不再迷离。
阿浪原本想花点钱买醉，来一泄心中郁结不得出的悲恸。可是当听到阿旺嘉布那句话，他酒突然就醒了。
“蝉主吗……”
阿浪眼睛眯了起来，注视着醉倒在桌上的青年，喃喃自语着。
“那和尚的事……”
……
另一边，青瓦达孜宫内，一处别院。
院内栽着一株菩提树，秋日傍晚，满树金黄，夕阳余晖洒在树上，诗情画意中透着点凄凉。
和尚和老僧人走在这个院内，时不时风起，树叶落在两人的身上，他们也不用手拂去，任由黄叶挂在袈裟上作为点缀。
和尚原本已经做好了刀斧加身的准备，但这位法号宏正的老僧人却仅仅是同他讲了一天的佛法。
“入我佛门，你可有悔？”
宏正法师说话声音洪亮而醇厚，像是能震落人心上附着的污垢。
和尚眼前闪过余听梵的影子，闪过十年前的点点滴滴，沉默不语。
“既然入我佛门，又为何不告而来，取这真佛舍利？”
宏正法师并不咄咄逼人，相反，温煦如春风，绵密如春雨，用一种润物无声的温暖来感化他人。
“为救一故人。”
和尚低头答道。
“你有禅心，命在佛门。佛讲缘法，也讲大爱。你既是有缘人，又是为了救人，舍利一事就此揭过也罢。”
宏正法师叹了一口气。
“感念上师恩德。”
和尚再低头。他答话总要低头，不仅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对宏正法师的尊敬。
“然而，我佛也讲因果。你此番前来取这舍利，就是因，而由这枚种子生发出来的果，你也自然要承担。”
和尚想到了当年的香积寺的方丈也说，余听梵是因，而和尚入佛门是果。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秋风吹彻，树叶扑簌簌地掉落，地上的树叶也如同蝴蝶般飞舞起来，打了一个又一个的旋，围绕着小院内的两人。
宏正法师从袈裟上拈起一枚叶子，细细端详，喃喃了一句：“叶落归根。”
接着将这落叶随手一飞，这叶子竟像是真的蝴蝶般，违逆着风的意志，飘落到了菩提树下的土壤上。
和尚不由得惊叹宏正法师对于气力的掌控，早已臻至化境。
他也有些悲哀，在这一次次的因果中，他好像都像这枚落叶般，被一股无形的手牵着，这恐怕就是佛说的缘法。
但是是回顾过去，他并不后悔自己作出的决定。
“子舜无悔。”
宏正法师一怔，随后想到是面前这个面容俊朗的后生在回答自己最初的问题：“入我佛门，可有后悔”，不由得一笑。
随后宏正法师看向夕阳，喃喃道：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和尚听了一怔，他看向宏正法师，心里有个猜想，却又不敢确认。
余晖将尽，将尽的余晖给小院内的两人镀上了层金光，如同两个再世佛陀。有什么问题评论区@我就好。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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