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竹笋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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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山镇郊区的一座小山上有一所肺科医院,专门用于治疗高危肺病病人,医院的后山堆满了废弃的医学用品,在化学肥料的催使下长起了许多枇杷树。

  滨江村的淘气男孩黄志勇十三岁半,胆子大。正是学校周六日放假,无事可干。他爬上高高的枇杷树上摘枇杷吃。他索性躺在了树杈上,像一条青色的大毛毛虫。枇杷树上有些略带青色的大个枇杷,黄志勇一手摘来,咬一口就随手扔到了地上。他想:“这些反正不用钱,吃也行,扔也行。”

  吃了两个小时,他终于吃饱了,在树上吹着凉风。忽然,他从树上远远地看见对面半山腰有一缕金光闪动。黄志勇脑子灵机一转:“那里肯定有什么好东西。”

  他猜不出那是什么,但他此刻非常兴奋,哧溜哧溜从枇杷树上滑了下来。

  头发蓬松的黄志勇走过塌陷的废料堆,进入一片开阔的茂密草丛。穿过草丛,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小溪,小溪清澈见底,宁静流淌。他跨越溪水,来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翠竹林。在竹林地下,黄志勇发现了一颗大大的金黄色的竹笋。

  黄志勇心想:“哇,今天运气真是好,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竹笋?”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颗竹笋:竹笋头儿尖尖,竹笋身上的竹壳金光闪闪。他继续寻思:“这个竹笋,真够特别的。不知道我挖起来,拿到菜市场去卖,能买多少钱?如果能买十块钱,那我就可以玩电子游戏啦。”像那些班上有钱的同学一样去电子游戏厅玩电子游戏一直是黄志勇梦寐以求的事。

  想到这里,青涩的黄志勇内心充满欢喜。他撸起袖子,找一根木棒,要把竹笋从泥土里挖起来。这时,一阵急风吹来,发出呼啸声:“小朋友,你要做什么?”

  黄志勇回答:“谁?是谁在说话?”

  空气中又传来声音:“我是这竹林里最老的竹子,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挖这个竹笋?”

  黄志勇听了内心有点惶恐,却故作镇定:“这是我看见的竹笋,我要把它挖出来,拿去集市上买钱。”

  老竹子说:“少年,你确定吗?”

  黄志勇趾高气昂地说:“我当然确定啊。这是我发现的竹笋,我当然有权利挖。”

  老竹子在风中摇摇身躯和枝叶,苍白地说:“少年,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竹笋吗?”

  黄志勇不屑一顾:“我管这个是什么竹笋。不过我看它这么金光闪闪,肯定值钱。”

  老竹子缓缓说道“少年,让我告诉你,这是灵魂竹笋。”

  黄志勇充满好奇:“灵魂竹笋?什么是灵魂竹笋?”

  老竹子继续说:“灵魂竹笋就健康之笋,它代表着肺科医院病人的健康。如果竹笋长成了竹子,就说明是他这个病人的病治好了。如果竹笋枯萎了,就说明他这个病人无法治愈,只能死亡。”

  黄志勇十分不耐烦,抬起头对老竹子说:“诶,我才不信,你说的这些骗人的谎话,世界上哪有什么灵魂竹笋。”此时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像那些有钱的孩子一样去游戏厅玩电子游戏,就算灵魂竹笋是真的,他也不管了。他现在太兴奋了,挥动木棒三下五除二,把竹笋挖了起来。

  黄志勇抱着金黄色的竹笋如红腹锦鸡遇险一般慌不择路地跑向了集市。

  黄志勇把校服摊在地上,把竹笋放了下来。集市上的人纷纷过来围观。看见这么漂亮的一根大竹笋,一个男人说:“我出十块。”

  黄志勇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紧绷着,摇摇头。那个男人又出价了:“这么着,少年,叔叔给你二十块,这已经是天价了,卖不卖?”

  黄志勇听到这话,心里简直开心到疯狂,却仍然摇摇头说道:“叔叔,您看,这么漂亮的竹笋,您给三十块,三十块少一块我都不能卖。”

  那个男子犹豫了一下,咬一咬牙:“三十就三十。贵一点也要尝个鲜”。说完拿出三十元给黄志勇。黄志勇接过钱,搂起校服,一溜烟从人群中跑没影了。

  到了游戏厅,黄志勇眉飞色舞得在游戏厅老板面前拍了十元钱:“老板,来,给我包五个小时的。”这时黄志勇感觉自己的人生仿佛达到了巅峰。

  剩余的二十元钱,黄志勇花一个星期,花完了。没钱了,放学后他呆在镇子里也没意思,只好回村。回村的路上,他隐隐约约好像听见了吹唢呐的声音。在他们那里,只有有人去世才会吹唢呐。黄志勇想这关他什么事,径直走回了家。

  过了周六日,黄志勇去上学。他们班上有位有钱的公子。五角钱一份的酸萝卜请了十位同学吃,五角钱一杯的瓜子又请了十位同学吃,出手非常阔绰。公子手上戴着电子表,上学下学踩着一辆山地自行车,同学们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黄志勇心中愤愤黄志勇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紧绷着,摇摇头。那个男人又出价了:“这么着,少年,叔叔给你二十块,这已经是天价了,卖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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