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山海行(37)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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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了,宴席散了,观城内的黜龙军突围部队还是有些骚动,明明大家还是很疲惫,却总是睡不着觉……头领们当然可以理解,实际上,就连这些头领们也按照地域、隶属、交情,三三五五聚集在一起交换情报,讨论局势。



    至于张行,他往城西河南五营的营地略作巡视,便匆匆回到了观城城内的县衙……这是他主动要求的。倒也不是说这些日子累坏了,要脱离一下群众,而是他确实有事要做。



    回到县衙,铺开纸张,也不用墨水,而是用随身携带削尖的炭笔来书写,具体内容也是想到哪儿写到哪儿:



    维持军备到白横秋彻底离开,之前不得放松警惕,之后迅速设置防务;



    各家都要派使者,但要分清楚态度,招抚冯无佚,镇压崔傥、王臣廓,示好幽州,防备薛常雄,联络晋北与北地;



    严密监视东都;



    果断占领汲郡、魏郡,河内郡可以稍微放缓;



    李定集团保持两郡地盘和军队建制,暂时不插手对方人事、财政,但要求执行黜龙帮相关政令;



    以军械、金银作报答予北面援军各处,可以仿照李定特例讨论给洪长涯龙头身份,给尉迟七郎、黄平大头领待遇,陆大为、宇文万筹、蓝璋头领待遇……若他们不愿意接受也不勉强;



    迅速追回白有思;



    讨论周行范、刘黑榥为大头领,韩二郎、黄屯长、白金刚、庞金刚、张世昭转为头领事宜,落实谢鸣鹤、崔肃臣为大头领事宜……秦宝不急,要带在身边安安心;



    设军务总管,以徐世英兼任,以军法部兼计军功;



    讨论建立大行台,并与将陵行台分割,下属王翼(军事参谋)部、文书(政务秘书)部、军法(统揽准备将兼计军功)部、军务(指挥)部、法务部、外事部、民部、屯田部、后勤军械部、仓储部、巡骑部等,直接统揽各行台指挥与地方总管……风声先放出去,行台属部数量、职责可以放开讨论补充、议论人事;



    抚恤死伤士卒、安抚地方……可以询问西北诸郡受损情况,尤其要注意春耕补种,不能因为之前放粮家中有存放的陈粮、朽粮就坐吃山空,也要迅速组织商队流通……



    写到这里,张行只觉得有些头疼,一时也写不下去了。



    不是说不能写,毕竟,真要是写下去,他能写一整夜,但关键在于写多了没有意义,稍微布置一点要害问题才是正确的,但偏偏连续高强度作战到今日,身体和精神负荷都到了一定份上,什么是要害,什么是关键,也未必能认知妥当,写的完全。



    于是乎,其人不由叹了口气,干脆走了出来。



    城里塞了这么多人,县衙里当然也不例外,许多随军的准备将、文书、参军皆在这里落脚,而且也都没睡觉。



    张行之前只寻了一间公房,这些公房排列整齐密集,分为左右两翼,是县衙正经办公地点,现在便相当于临时宿舍,自然人多,于是就在这两处混着王雄诞、秦二、胖金刚等人胡乱说了一圈话……无外乎是问候家人安否,调笑此战经历,也算是他张三郎的传统艺能了……待到气氛火热,从左翼公房说到右翼公房,便也站起身告辞,连秦宝等人都没叫,只孤身准备回去补完自己的计划书。



    而其人来的时候是从公房正路走,走的时候住在这里的参军们则指了个侧门,说是更近,便径直过去,结果入得侧门进入一条小巷子,却当面闻得有人在啜泣。



    他修为基本上已经脱离了凝丹,只要准备好观想的东西去作观想,便算是正经成丹境,自然目光透彻,抬头一看,却居然是有些印象小刘参军,不由头皮发麻,几乎想退出去,但还是扭捏走了过去。



    “小刘,你这是未婚妻子出事了?”张行硬着头皮来问。“她在将陵,竟也不得安吗?是得病了吗?”



    小刘参军抬起头,缓缓摇头:“不是……有劳首席挂念……她在将陵,并未出事,我也活了下来……只想着此番回去,务必完婚。”



    “那是怎么一回事?”张行终于不解。



    “是赵大哥,做大参的赵大哥!我孤身从河南过来,只赵大哥待我如父兄……此番战事,我跟赵大哥都随首席一起……从一开始到突围出来,生生死死都没事……反而今日大事都定了,在打孙顺德时候落了马……我现在想来,实在是忍不住。”说着这话,小刘参军眼泪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前后好几次,几乎泣不成声,最后勉强止住,告知了原委,告知完以后,复又泪流不止。



    张行无奈,只能拍了拍对方肩膀,然后原路折回,喊了一个参军,让他盯着小刘,自己则绕路回去了。



    回到公房内,准备继续来写,但是刚刚削尖了炭笔,便有人敲门。



    “三哥,有位抱着镜子的先生要找你。”秦宝敲完门后推门出声。“他说是约好的,但贾闰士不在。”



    “哦!”张行恍然,却是放下了炭笔,摆了下手。“请他进来。”



    果然,片刻之后,王怀绩抱着镜子走了进来,然后笑了笑:“张首席明天就要过河?”



    “是。”



    “定下了?”



    “是。”



    “那我就放心了……”王怀绩叹道。



    “这样就跟你没关系了?”张行抓住要点连声反问道。“有人在北面给我安排了东西?对吧,你说的!但现在看来,你只是传话的,并不愿意牵扯进来?现在晓得我下定决心南行,终于最后一丝顾忌也无了……还是说,事到如今,已经是最后机会,所以想说服我尽量北上?”



    “说的都对。”王怀绩想了想,正色道。“都对。”



    “坐吧。”张行抬手示意。



    王怀绩也不关门,而是抱着镜子坐到了张行桌案后面的简易木榻……两个人好像是一起办公后闲聊的县中杂吏一般。



    “那我先问……你说的,什么都可以问。”张行先开口。“伱便是劝我,也是想通过让我知道一些事情,看看我自己能不能改主意对不对?”



    “自然。”



    “那好,你是谁?”张行也坐了下来,第一個问题理所当然。



    “我当然是王怀绩,但现在我知道白帝爷知道的所有事情,也知道他的想法,他若是有话说,我也会转达。”王怀绩难得显得平静和随意,这一幕加上门外的嘈杂,若不是立在门外的秦宝回头看了一眼,几乎让人以为这是在说什么闲话。“你就当我是个活镜子。”



    “好。”得到了意料之中答案的张行点点头,复又来问。“谁想让我去北面?北面的东西是谁安排的?”

席明天就要过河?”



    “是。”



    “定下了?”



    “是。”



    “那我就放心了……”王怀绩叹道。



    “这样就跟你没关系了?”张行抓住要点连声反问道。“有人在北面给我安排了东西?对吧,你说的!但现在看来,你只是传话的,并不愿意牵扯进来?现在晓得我下定决心南行,终于最后一丝顾忌也无了……还是说,事到如今,已经是最后机会,所以想说服我尽量北上?”



    “说的都对。”王怀绩想了想,正色道。“都对。”



    “坐吧。”张行抬手示意。



    王怀绩也不关门,而是抱着镜子坐到了张行桌案后面的简易木榻……两个人好像是一起办公后闲聊的县中杂吏一般。



    “那我先问……你说的,什么都可以问。”张行先开口。“伱便是劝我,也是想通过让我知道一些事情,看看我自己能不能改主意对不对?”



    “自然。”



    “那好,你是谁?”张行也坐了下来,第一個问题理所当然。



    “我当然是王怀绩,但现在我知道白帝爷知道的所有事情,也知道他的想法,他若是有话说,我也会转达。”王怀绩难得显得平静和随意,这一幕加上门外的嘈杂,若不是立在门外的秦宝回头看了一眼,几乎让人以为这是在说什么闲话。“你就当我是个活镜子。”



    “好。”得到了意料之中答案的张行点点头,复又来问。“谁想让我去北面?北面的东西是谁安排的?”



    “想你去的自然是黑帝爷,但安排上讲白帝爷也稍微掺和了半手,顺势而为那种。”王怀绩摸着镜子笑道。“你是黑帝爷的点选之一,北地人,荡魔卫出身,在黑水被黑帝爷开了锁,路安排的明明白白,自然是希望你胜过其他几个种子,回北地、整合七卫八公,仿效他当年作为,出北地入河北而争天下……便是争不了,也要趁机替他梳理荡魔卫。”



    “实话实话,这一条线如此清晰,我反而有些谨慎了。”张行有一说一。“黑帝爷有几位点选?”



    “表面上四个,实际上五个,死了两个。”王怀绩回答干脆。



    “还剩我跟贾越……还有谁?”张行抱着不问白不问的心态来问。



    “陆夫人。”王怀绩平静作答。“那两个就是死在她手上的。”



    “啧。”张行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声音。“《六韬》就是白帝爷掺和的那一手?”



    “在北地掺和的那一手。”王怀绩的回答客观公正。“白帝爷在这事上掺和的多了……不管是黑帝爷的点选计划上,还是你身上。”



    张行听出了意味:“所以,具体怎么掺和的?”



    “他就是把一些东西摆在黑帝爷规划的路上。”王怀绩依旧冷静,没有半点谜语人的意思。“但这个作为还是要瞒着的,因为有些东西摆上去,黑帝爷根本不在意,有些东西就不好说了,毕竟是另一位至尊……当然,白帝爷敢这么做也是因为他知道黑帝爷对一些事情不在意,似乎知道了也无妨,但关键还是要尽量瞒着……比如说,你的另一个来历。”



    张行沉默了一阵子,缓缓开口来问:“我也算白帝爷摆在黑帝爷点选计划上的东西?”



    “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王怀绩语气冷静的可怕。“否则,我凭什么坐在这里有问必答?”



    “那我是不是也算是白帝爷的点选?”张行眯着眼睛来问。



    “不是。”王怀绩立即摇头。“四御的所谓点选都是有根由的,有一种切实的东西……”



    “什么东西?”



    “具体很难说清楚。”



    “那就打个比方。”张行毫不迟疑,步步紧逼。



    “也罢,我就大约讲解一下。”王怀绩坐在榻上,伸手从桌上取了一张纸,一边折叠一边款款来言。“你知道天地元气从哪里来吗?不是说什么根由,那个白帝爷也在找,大家只是猜想……我是说渠道,天地元气进入此方天地的渠道。”



    张行想了一想,忽然看向了屋外,彼处,双月月影昏沉,但还是有一点月光落在秦宝高大身躯上的。



    “不错,就是那颗红月。”王怀绩幽幽以对。“银月有形,红月其实无形,但到了至尊那个层面,是能从无形之月上感受和察觉到一些东西的……三一正教并起三辉,固然是压制了四御,可三辉并起,日月之光也相互混淆了……我明白的告诉你,天地元气就是从那颗你那边没有的红月中流出来的。”



    张行心中微动,却面色不变。



    “只不过,这天地元气有时有有时无,有时多有时少,大家也看的明白,还是人的活动和念头多了,天地元气也多了,所以,红月更像是一个通道,天地间发生了多少事情,出了豪杰,需要多少天地元气来对照,祂便送来多少……就好像普通人眼里,祂隐隐像是银月的影子一般,但谁是谁的影子,委实难说。”王怀绩说着,将那张有了折痕的纸展示了一下。“你也该猜到,或者说察觉到了,有时候红月那里会有些成了形状的东西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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