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支纸船(八千)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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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前圣人下了立川王为太子诏后,朝野上下一片应和,就连曹燮和匡王都鼎力支持,在这样所为的一派祥和下,册太子文很快也颁布了出来。

  今早朝会后,册文下达天下。

  对于靖安的百姓来说,这算一桩喜事,遂大街小巷口口相传,川王的民心和民意都达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顶点。

  更何况御选太子妃一事在即。

  川王本身风流倜傥,从前在坊间也是得了名声的,未封太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闺中小姐仰慕,这下更加被踏破了门槛。

  川王倒是躲了起来,成日不在王府,毕竟自己已经有了吴玹,遂这些人就都跑去了皇后的长杨宫。

  皇后身为川王的母后,本身也是爱清闲的,但这些京中命妇乌泱泱的每日来,她也躲不开,终于在几日后扛不住,称头痛停了一停。

  于此一起遭殃的还有韩来和杜薄,甚至曾经在朝上维护出言的李鹤鸣也没能逃过,不过他倒是和从前一样钢铁莽直,将上门之人全都拒之在外,甚至对于难缠的,干脆破口大骂。

  从前川王落难时不曾相助,如今想要攀高枝,真是可笑可笑。

  李鹤鸣的性子,做出此事说出此话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就算这样,门前的人也络绎不绝,可见如今川王势力。

  至于册封一事,圣人交给了礼部和遥监殿,韩来和张炳文这对死对头要一起准备,后者可谓在前者的手里吃尽了苦头。

  其实韩来不是一个公报私仇的人,也不是小心眼的人,若单单因为尤氏一事和张炳文作对便罢,可是原因偏偏出在张炳文生了一个好儿子,成日邀约宋端,惹怒了那位郎君。

  张炳文愁的几乎快把脸上的胡子都揪光了。

  遥监殿内,崔秉直将礼部送来的折子交给韩来,那人正在处理其余的事情,只叫他放下就是了。

  崔秉直在旁边看了看,颇有劝诫的说道:“郎君啊,这都是这几天送来的第四版了,您瞧一瞧,差不多就……”

  “崔秉直。”

  韩来抬头看他,眼神冷冰冰的似冬月的冰碴。

  崔秉直浑身一颤,忙陪笑道:“是。”

  “这遥监殿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这册封太子的事情,圣人是交给了你还是交给了我。”

  韩来这么问,明眼人都知道该怎么说,可偏偏崔秉直眯着眼睛笑道:“微臣也是为了郎君着想,这样睚眦必报……”

  好家伙,这一句话算是本末倒置。

  韩来的脸色瞬间铁青。

  在旁边吃橘子的杜薄一声不吭,直往嘴里不停的送着,不大不小的上阁里,就听得见他嘴里的咀嚼之声。

  “咕叽咕叽……”

  韩来不耐烦的斜睨着他。

  杜薄抿了抿嘴,将双手放在膝盖间,也不敢咽下去。

  “别吃了。”

  韩来斥道。

  杜薄不快:“宋端就可以随便吃,我却不行。”

  “不行。”

  韩来直截了当的回答。

  说完,粗鲁的将那折子拿起来看了看,粗略两行就扔回给崔秉直,那人在身上一路拦截,结果还是掉在了地上。

  “郎君……这一版还是不行吗?”

  崔秉直继续没有眼力见的问。

  杜薄恨不得把嘴里的果肉吐在他的脸上。

  不是册文不行。

  是张子奇不行。

  所以张炳文也不能行。

  “写的不好。”韩来冷冰冰的说道,“元白册封太子是大事,宣读的册文也不能马虎,让张炳文再回去想。”

  崔秉直一脸无奈,听说张炳文在礼部那边都要疯魔了。

  “他不是成日说自己是个文客?”

  韩来丝毫不松口:“一个册文都写不好,还做什么礼部尚书。”

  崔秉直只好应声离开。

  这一版算是又被驳斥了回去。

  希望礼部的那些人可以把些绳子刀具都收起来,免得张炳文回去直接自尽了之。

  “我说千年,差不多就算了吧。”杜薄这才继续吃着橘子,“那册文我也看了,写的挺好了,你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韩来一言不发。

  “更何况,你若想折磨他,也不该在这册文上。”杜薄如数家珍般算着,“册封有太多步骤了,你这样揪着册文不放,也太明显了,不如一点点找麻烦,慢慢的折磨他。”

  韩来闻言,缓缓的抬起头,然后煞有介事的点了一下。

  “不错,还是你缺德。”

  杜薄好悬被橘子的汁水给呛死。

  可笑的是,韩来的语气是中肯的,这就没办法了。

  “再者说。”杜薄干脆道,“你分明生的是张子奇的气,把火都撒在张炳文身上,知道的,知道你是因为宋端……罢了罢了,除了我们几个也没人知道,那不知道的,不就都以为你是因为尤氏夫人一事做报复吗?”

  “这就当是一个教训也好。”

  韩来不为所动:“元白现在的身份,不能轻易去惩罚,我倒是替他办了,也好在朝臣中立威,毕竟为人臣者,替君分忧。”

  为人臣者,替君分忧。

  这句话韩来成日挂在嘴边,放在这里就更加冠冕堂皇了。

  杜薄看得出来,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不就是小心眼儿吗。”

  他索性说了出来:“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你这样折磨张炳文也阻止不了张子奇。”

  这话说在点上,韩来也思忖起来。

  “你得让张炳文知道,你不是冲着他来的,是因为他生的那个登徒子,看好他儿子的靡靡之心,他自然也不会遭这罪了。”

  杜薄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将橘子皮都装了进去。

  “你说的没错,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韩来说道。

  杜薄的表情像是噎住了一样,烦躁的攥了攥荷包,在鼻子下面闻了一闻,他自己的家里事还没弄明白,就要帮别人处理感情问题。

  “话说回来。”

  韩来打量着他,和那鼓囊囊的荷包:“你这两天怎么这么爱吃橘子,刚才又吃了一盘下去都以为你是因为尤氏夫人一事做报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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