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平行番外(七)-全文完结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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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六年八月,一个休沐日,一早醒来扶萱便呕吐两次,惊地谢湛急忙召来府医。



  “听风苑”主屋的门外,玲珑和石清皆肃静无比,双双拉长了耳朵,对屋内动静凝神静听。一向想法单一的石清担忧无比,浓眉倒竖,毕竟少夫人自打进门后便从未生过病。日常贴身伺候扶萱,玲珑却是在担忧外隐约有几分预感。



  半个时辰后,把了三次脉的府医终于出了门,面露喜色地朝门外人告了别。



  得内里谢湛的一声召唤,玲珑与石清齐齐进屋,未等主子开口,玲珑就高声道:“恭喜少夫人,恭喜郎君!”



  石清瞪圆眸子,不明所以地看玲珑,又转头去看被恭喜的主子们,只见那位一向生动活波的女郎泥塑般怔怔地坐在上首,她身侧,他家公子不顾奴仆二人已进屋来,旁若无人地手牵着少夫人的手,且一目不错地看着正在发懵的她。



  片刻后,见扶萱不动作,谢湛虚虚咳了一声,吩咐下人道:“玲珑亲自去一趟‘闻熙堂’通知母亲,石清去叫秦管事安排下去,本月全府月例皆发双倍。”



  “是!”玲珑高声回道,手肘拐了下一脸茫然的石清,石清不明所以却也顺从地接下自家公子的命令,与玲珑退出屋子。



  就在二人要退出门槛那瞬,扶萱回神,制止人道:“慢着!”



  这一喊,三人顿时全看向了她,听她“唔”一声,扭头朝谢湛道:“我听说头三个月不好朝外公布这事儿,不能惊动了胎神,还是过了三个月再……”



  谢湛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你何时开始信怪力乱神了?”



  扶萱面颊红了下,“听扶炫说的。”



  谢湛长长地“哦”一声,挑眉道:“他征战沙场多年,竟还信这事。他又何时开始信的?”



  “就沈云婉怀孕时他给我讲——”扶萱的话戛然而止。



  想到彼时扶炫打仗回家时,沈云婉腹中胎儿已四个多月,扶萱这才明白,他那什么胎神之说纯属骗她,枉她彼时听他捂着她耳朵说地小心翼翼,信以为真,原来尽是他胡诌。



  扶萱后知后觉气地哼扶炫一声,“玲珑,你去完‘闻熙堂’后回扶府去,告诉阿父与伯母此事后,务必亲自去扶炫那通知他我有了身孕,让他把那个‘启悦剑’给我送过来,我要镇‘胎神’。”



  那剑是扶以问在扶炫头次上战场平安归来后同他一起打造的,见证他人生最重要的转折,意义非凡,乃是扶炫最珍视的武器。



  听得要拿去镇“胎神”,扶炫哑然失笑,知晓自己的谎被拆穿,但还是高兴地取下,丢给玲珑,关照到:“告诉她,我回头上门去教她耍两招,这剑砍那种妻子怀孕就生乱七八糟纳美妄念的人也极为好使。”



  **



  主母有孕的消息一日便传遍了谢府。



  谢家上下大喜,谢夫人更是无比激动,当即遣钟嬷嬷来送上礼物,又去信给远游在外的谢渊分享此事。



  与扶家盼着生个小女郎不同,谢湛这辈兄弟中,已有六个郎君成婚,可膝下统共只得了两个小郎君,加之谢湛一家家主身份在此,扶萱的肚子便被寄予了生儿子的厚望。



  刚诊出喜脉没几日,谢夫人便将府医叫去了“闻熙堂”,悄悄打探扶萱怀的可是男胎。



  府医尴尬无比,实话实说道:“夫人,少夫人这才刚有孕不久,尚且看不出。”



  谢夫人显然不相信府医的说法,反驳道:“往前我有几个郎君时就听闻过‘男为阳,女为阴;左为阳,右为阴’,左脉比右脉跳得稳,则是怀了男,反之就是女。少夫人哪边脉象力度大,你总该把出来了罢。”



  府医苦着脸,说话都打了下磕巴:“为时尚早,真、真还把不出强弱。”



  对于扶萱怀的是男女一事,谢六郎对此云淡风轻,甚至对扶萱怀孕一事皆表现地一派淡然,并不觉得有多大不同。



  如此一来,显得比他激动之人倒是比比皆是了。



  这日下朝后,朝中知此喜事的臣工纷纷朝他道贺,就连陈恬也破天荒地喊住了他。



  谢湛侧目,声音无甚情绪:“端王殿下有何吩咐?”



  陈恬递出一张黄符,“‘九清观’求来的安胎符,还请代为转交给她。”



  日光由东至西,此时已不如初次见面时那般,在二人之间直直投下一线,清晰地分出楚河汉界,而是照在一人身后,将一人影子打在另一人身上。



  谢湛视线落在陈恬手上,“用不着”三个字在舌尖转了一圈,终是接过,淡声道:“多谢。”



  与谢湛擦肩时,陈恬道:“谢家主请记,我之所愿,不过是她能在谢府每一日皆安然。”



  陈恬唤他“谢家主”,谢湛不难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如若扶萱在谢府,端王一脉之仇他将搁置下去,不扰她的安宁日子,但如果扶萱在谢府过的不安然,他自会将家仇相报。



  谢湛自是不怕陈恬来报仇,但想及若二人当真刀剑相向拼出个你死我活,无论是谁受伤,他那听闻端王定亲后高兴无比、积极忙碌着赠礼的妻子不得伤心抑郁成何等模样,也愿意退一步海阔天空,诚挚道:“替内助谢殿下挂怀。”



  谢湛带着陈恬的那张安胎符回府,却没能如愿在“听风苑”见着他那娇妻,朝奴仆打听才知,她这是又躲回扶家去了。



  扶萱为何要“躲”,与谢湛此人的特殊身份自然脱不了干系。



  自打有了身孕后,扶萱这位家主夫人的一举一动皆受到谢氏一族的瞩目。



  谢府中人时刻盯着她尚毫不显怀的肚子不提,就连居住在建康城郊郡的族长,都专程亲自来了乌衣巷一趟祝贺。



  由此开始,就好像开了个某个奇异的闸门——



  建康城中的谢氏各家有经验的夫人纷纷上门,颇为热情地给她进行孕期保养指导,几个同期怀孕的女郎也前来,要与她交流心得。嫡系的、旁支的,老的、少的,单独来、带着小郎君来给她“沾胎气”之人可谓络绎不绝,听风苑门口素常人影幢幢,热闹非凡,堪比场场集市。



  这还没完。



  又过了个把月,府医把脉时再度宣告了一个好消息,说少夫人乃怀了双胎!



  这一下,谢家彻底炸开了花,生小郎君的机会更大,族人对扶萱的热情再度升级。



  谢家是望族,更是豪族,家主夫人的身份在那,扶萱不能对人们视若无睹,连日来被数量庞大的族人们热情关照,偏谢湛还得上值不能替她分担,扶萱再是喜爱热闹的性子,从一早睁眼就接到下人禀报有七大姑八大姨求见,她跟每人就是闲话个一两句,数量之众,也得应付到傍晚,当真是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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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湛带着陈恬的那张安胎符回府,却没能如愿在“听风苑”见着他那娇妻,朝奴仆打听才知,她这是又躲回扶家去了。



  扶萱为何要“躲”,与谢湛此人的特殊身份自然脱不了干系。



  自打有了身孕后,扶萱这位家主夫人的一举一动皆受到谢氏一族的瞩目。



  谢府中人时刻盯着她尚毫不显怀的肚子不提,就连居住在建康城郊郡的族长,都专程亲自来了乌衣巷一趟祝贺。



  由此开始,就好像开了个某个奇异的闸门——



  建康城中的谢氏各家有经验的夫人纷纷上门,颇为热情地给她进行孕期保养指导,几个同期怀孕的女郎也前来,要与她交流心得。嫡系的、旁支的,老的、少的,单独来、带着小郎君来给她“沾胎气”之人可谓络绎不绝,听风苑门口素常人影幢幢,热闹非凡,堪比场场集市。



  这还没完。



  又过了个把月,府医把脉时再度宣告了一个好消息,说少夫人乃怀了双胎!



  这一下,谢家彻底炸开了花,生小郎君的机会更大,族人对扶萱的热情再度升级。



  谢家是望族,更是豪族,家主夫人的身份在那,扶萱不能对人们视若无睹,连日来被数量庞大的族人们热情关照,偏谢湛还得上值不能替她分担,扶萱再是喜爱热闹的性子,从一早睁眼就接到下人禀报有七大姑八大姨求见,她跟每人就是闲话个一两句,数量之众,也得应付到傍晚,当真是吃不消。



  她压力逐步增加,又因孕期尚短,不能日日再长途跋涉去郊区的书院任教,女医馆的药味她又闻不得,少有使她能热血沸腾的事情可供她分散注意力,在被谢氏上下一关照再关照之下,扶萱便开始找借口回去扶家躲清净。



  天色已晚,谢湛心知扶萱这日不会回谢府,便命石清备下马车,也去了永栖巷扶家。



  **



  山山落晖,树树皆秋。



  清溪园的石榴挂满了枝,扶萱带着大堂哥家的三个小郎君,踮脚摘红果子。



  怀孕才三四个月,只有肚子隆起,四肢纤细的女郎一身红衣站在石榴树下,从背后看,身形依旧曼妙婀娜。她抬手去摘石榴时,广袖垂落,露出一截皓腕,在一只青翠的玉镯衬托下,更显雪肤莹润细腻。



  见此一幕,出现在院门的郎君不由心尖颤了下。



  “堂姑母,我要那个,最大那个!”院中一个小郎君指着树巅处的红石榴雀跃道。



  “啊?那个啊……”扶萱踮脚试了试,“太高了,我也够不着,我让人去搬个凳子来。”



  “用不着。”



  随着郎君清越好听的声音出现,一只绣竹纹的白袖出现在扶萱肩头,轻扫了下她的脸颊,从她身后去摘下果子后,收回时,袖口再度拂了下她的鼻尖。



  “拿去,每人一个。”谢湛摘下最大的三个果子递给小郎君们,赶人道:“回去罢。”



  小郎君们口中喊着多谢堂姑父,兴高采烈跑了出去。石清和玲珑对视一眼,也转身领了下人们退出了院子。



  被郎君那有着熟悉香味的袖子扫了几回面庞,扶萱心间此刻还有些酥酥麻麻,她转身看来,便与谢湛一双幽邃的桃花眼对上。



  这双眼再无清冷,长睫浓密,眸间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天色已逐步暗下,可郎君眼中还有余晖照出的流光,其潋滟溢彩,其含情脉脉,其温度炙热,还倒映着红衣在身的她。



  扶萱看地怔住。



  二人就那般静静对望,只一日未见,就似很久没见到一样。



  手中的石榴滑落,“咚”一声砸到地上,扶萱这才回神,躲开谢湛带钩子般的眼神,背对着人,红着耳尖道:“你怎么又来了?都说小别胜新婚,你莫要总跟着我回娘家,我明日就回乌衣巷去了啊。”



  谢湛轻抬了下眉梢,伸手由后搂住妻子的腰,手覆在她隆起的腹部轻抚着,下巴搁在她肩上,他揶揄她:“当真明日就回?你可还记得上次回这,你呆了多少日?”



  让夫君独守空房几日,扶萱不好意思地笑,“在‘听风苑’实在来见的人太多了嘛,你看‘清溪园’这,安安静静的,更适合我养胎。”



  谢湛偏头在扶萱脸颊上啄了一下,又去她的耳垂边啄了下,“夫人辛苦了。”



  扶萱背靠在郎君怀中,娇娇地笑一声,不好意思道:“夫君也辛苦了。”



  扶萱虽生性活泼,怀孕初期也照旧鲜妍生动,但毕竟是怀了双胎,从开始显怀之后,她身子便比常人变化更大,肚子比常人凸显,很快就无法再活蹦乱跳不说,行动笨重不堪,身子再不能轻盈。



  看着短时间内就已经变了大样的自己,加之孕期情绪波动委实难控,她时不时会忘了那股自信劲儿,只会哭哭啼啼、哀哀怨怨,谢湛因此饱受折磨。



  伺候她用饭、按摩腿脚、四处奔波亲自买吃食堪堪是家常便饭。轮到郎君有欲要疏解这样的请求时,她高兴时配合,可一个不高兴了,使性子将人赶出去,大半夜命他顶着奴仆们惊诧的目光在院子中吹冷风罚站也不是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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