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九 命运和谎言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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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突如其来的寂静里,一切好像全部都在看不见的镜子中颠倒。



    侏儒与巨人,丑陋与俊美,升华和凝固,奇迹和灾厄,渺小之黄沙和庄严之雷霆,现境之王和深渊之王······



    仅凭借外表和气息,甚至无法判断,究竟应该将两人归属到何方。



    可现在,当两者出现在同一处的时候,却仿佛理所当然的一般,毫无任何的突兀。



    就好像,命运注定。



    「初次见面,巨人。我的名字,叫做阿蒙霍特普。」



    高脚椅上,法老王抬起眼眸,钦佩的仰望着那样健美强大的巨人,告诉他:「我是你的敌人。」



    敌人。



    自那近乎狂妄的话语和措辞之中,大君却未曾发笑,只是抬头,眺望着此刻的奇迹——



    崩裂的现境外壳之上,源自埃及漫长历史中的神性奔流,扩展。



    以诸王之陵墓为素材,再度将现境之上的裂口,乃至坍塌的边境防御阵线,重新弥合。



    并非是粗糙的修补与缝合,而是宛若创世一般的再造!



    如此宏伟之创造,维系于那一只权杖之上,自佝偻的法老王手中渐渐完成,将深渊的冲击阻挡在外。



    就连无数率先抵达现境的石之母碎片,也悄无声息的湮灭在了深度之间。



    将整个世界都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那宛若要将整个寰宇都握于手中的气魄——



    已经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大君踏前,肃然发问:「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何不曾踏上战场?」



    法老王疲惫一笑,拍了拍自己畸形断裂的双腿:「我没有踏上战场,可大君不是已经来到我的面前了么?」



    「这便是所谓的「预言'?」



    大君回忆着阿赫曾经的话语,脸上的些微的笑意却已经消失无踪。



    失望的,难以言喻!



    预言?



    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从来都不值一哂。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真正的强者来说,它本身就是对自身一切的否定!



    倘若只是癫狂者在醉酒之后在梦中的呓语,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的谎言,那么这预言也不过就是骗子和愚者之间的丑陋把戏。



    倘若真是既定的命运,绝对不容许忤逆和更改未来,那么要现在,要自身,要这一份自我又有什么意义?



    遵从于虚无缥缈的命运,沾沾自喜的踏上巅峰或者走向末路······那样的人即便有着再如何强大的力量和伟岸的心胸,也不过是大敌手中起舞的傀儡罢了。



    根本,不值一提!



    「屈服于命运,便无从掌握未来。」



    巨人摇头,瞥着命运的信徒,冷漠的宣告:「所谓的预言,从一开始,就是泡影!」



    「啊,或许是如此呢。」



    法老王平静的颔首,畸变破裂的面孔之上,仿佛依旧在微笑。粘稠的血泪,从脸上缓缓滑落。



    眼瞳被恐怖的辉光所刺伤······



    「我能够看到您,大君,即便是现在······」



    他说:「我从您的身上,看到了破碎的命运,那些被否定的死亡,还有被击溃的终结——」



    如此的耀眼。



    又是如此的伟岸。



    宛如将整个深渊都握在了手中的庞然大物,冷漠的等待着一切不自量力的挑战,然后踏着败者的尸骸,走向永无止境的胜利。这便是巨人!



    「可您应该明白,所谓的命运,它不会有穷尽,也不存在'胜利'的可能——"



    法老



    王缓缓的说道:「它并非是浅薄的过去和未来,而是作为个体,面对无穷世界所要领受的暴风雨·····



    只要尚存一息,这一份命运的变化便不会终结。



    纵然一时的解脱,也难逃恒久的束缚。而这一时的解脱,又何尝不会写在自身的命运之中呢?」



    在那过于冷硬和庞大的王座上,干瘪的法老王艰难的撑起脖颈,告诉他:「我们只是,接受了命运而已。」



    「有区别么?」



    大君轻蔑一哂:「不过是笼中的奴隶。」



    「或许如此,可当人接受命运的时候,便会迎来选择······」



    法老王的嘴唇开阖,仿佛微笑:「究竟屈服于命运,成为奴隶,亦或者是掌握命运,成为其主人—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分,一秒!」



    那一刻,在他抬起的手中,畸形的五指,缓缓展开。



    明明那掌心中空无一物,可自大君的眸中,却映照出胜过世间一切光芒的绚烂色彩。



    「看啊,大君,挣脱囚笼、解开枷锁的钥匙,就在这里。」



    法老王垂眸,凝视着掌心中那卷动扭曲一切命运的无形旋涡:「我所能做的,只不过是将它交给自己的主人,仅此而已。」



    这便是,法老王的!



    预言无用?



    诚然如此!



    无法实现的预言毫无意义,不过是骗局。可既定之预言却又如此的残酷,就连自我和自身的价值都在无法保留。



    它是不折不扣的诅咒,同时,也是无可比拟的祝福。



    非万世英豪之气魄则不能承担,非磐石不动的决心则无法兑付!



    在如此漫长的时光以来,自从法老王领受权杖的那一天开始起,前来期望洞彻自身命运的人,不计其数。



    可真正能够得到预言的人,却又寥寥可数!



    绝大多数人并非没有那样的荣幸和敬遇,只不过是······无法面对这一份来自命运的代价而已。



    命运的代价,就是命运本身。



    倘若,命运的存在便是自我之生命和所面对的一切的集合,那命运之终结,毫无疑问,便只有死亡。



    这便是战胜命运的唯一可能!



    去支付自身的所有,抹除一切意外和变数,将这一份命运导向自己所想要的未来——



    同时,领受既定的死亡!



    在面对死亡的瞬间,人便会有所领悟。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生命更加的重要……



    那么,寻求预言的追逐者啊,你是否还愿意实现你的理想呢?是否还有战胜命运的勇气?



    即便,舍弃生命也不可惜?



    此刻,命运所交织而成的无形旋涡里,胜过一切的辉光涌现,照亮了法老王的眼瞳。



    「接下来,我将做出预言,大君,为了你,也为我自己。」



    传承神性和畸变的君主,司掌命运和预言的主宰昂首,向着眼前的敌人宣告:



    「今日,我将死于此处,但现境将继续存留,从今往后,也一样如此—此世辉煌如旧,也终将更胜往昔!」



    畸形的残躯之上,那一双浑浊的眼瞳中,又更胜于巨人的光焰,升腾而起。



    「—以此既定的命运为刃,我将击败你!」



    崩裂的王座之上,法老王握紧了权杖,缓缓的,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而那神明之力所铸就的权杖竟然在哀鸣,隐隐弯曲,仿佛无法支撑这一份可怖的重量!



    如是,向前。



    向着无可战胜的深渊至强,踏出一步!



    「现在,深渊之巨人啊······」



    他说:「请你同我,一决死战吧!」



    寂静之中,大君昂首,凝视着眼前的佝偻如尘埃的敌人,乃至,渐渐显现在他身上的庞大轮廓。



    恢弘到看不见尽头,但又庄严如死亡。命运之大敌于此,再度显现!



    随之而来的,便酣畅淋漓的欣喜和未曾有过的期待!



    巨人大笑,宛若雷鸣一般的声音撼动天地,再度举起毁灭之锤,向眼前的对手许诺。



    「来吧,现境之侏儒!」<命也不可惜?



    此刻,命运所交织而成的无形旋涡里,胜过一切的辉光涌现,照亮了法老王的眼瞳。



    「接下来,我将做出预言,大君,为了你,也为我自己。」



    传承神性和畸变的君主,司掌命运和预言的主宰昂首,向着眼前的敌人宣告:



    「今日,我将死于此处,但现境将继续存留,从今往后,也一样如此—此世辉煌如旧,也终将更胜往昔!」



    畸形的残躯之上,那一双浑浊的眼瞳中,又更胜于巨人的光焰,升腾而起。



    「—以此既定的命运为刃,我将击败你!」



    崩裂的王座之上,法老王握紧了权杖,缓缓的,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而那神明之力所铸就的权杖竟然在哀鸣,隐隐弯曲,仿佛无法支撑这一份可怖的重量!



    如是,向前。



    向着无可战胜的深渊至强,踏出一步!



    「现在,深渊之巨人啊······」



    他说:「请你同我,一决死战吧!」



    寂静之中,大君昂首,凝视着眼前的佝偻如尘埃的敌人,乃至,渐渐显现在他身上的庞大轮廓。



    恢弘到看不见尽头,但又庄严如死亡。命运之大敌于此,再度显现!



    随之而来的,便酣畅淋漓的欣喜和未曾有过的期待!



    巨人大笑,宛若雷鸣一般的声音撼动天地,再度举起毁灭之锤,向眼前的对手许诺。



    「来吧,现境之侏儒!」



    巨人和侏儒,本为一体,以命运相系。



    那么,便以此命运相绝。



    何者为强!



    自风暴里,诸王之陵墓剧震,神性奔流,恢弘升起,显现昔日诸神之遗骸。



    而当毁灭之锤再度落下,撼动深渊的轰鸣里,暗淡的现境之光却再度勃发。



    如同奄奄一息的人发出最后的怒吼。



    自毁灭的阴影之下,向着黑暗,洒下万丈焰光。



    ·



    ·



    「他妈的,给我开!!!」



    存续院的最底层,巨响不断的机器之间,沙赫涨红了脸,死死的握住了烧红了操作杆,用尽全身的力量,下压。



    打开,最后的阀门-——



    躁动的轰鸣和飞传抵达了极限,被封堵在最底层的至上精粹轰然奔流,顺着庞大的矩阵,穿过了层层束缚,飞扑向了远方那一片璀璨的幻光。



    宛如血液奔行在脉络之中……



    「哈哈,开啦,开啦。」



    一道道机器里蹿升出的滚滚浓烟和火苗,宛若火灾现场一样的环境里,沙赫狂笑出声,拉扯着一脸懵逼的傅依手舞足蹈。



    「中岛,底层搞定了,快一点!」他呐喊:「这些老机器可撑不了多久了!



    」「烦死了,闭嘴!」



    同样不想逊色的噪音里,满眼血丝的创造主怒吼着故乡的小语,闯过了重重门扉,无形的框架笼罩在钢铁之上,就像是为机械赋予了灵魂。



    令沉睡在地心之下的巨人,再度苏醒!



    就在此时此刻,无数熔岩和闷热土壤的覆盖之下,地心内部,悬浮在熔岩之中的建筑修长如巨矛。



    就好像是引擎之中装填完毕的火花塞,自岩层崩裂的巨响之中,再度,贯入地心之内。



    为火焰注入火焰。



    令渐渐沉寂的熔炉,再度燃起!



    「哈,哈哈,哈哈哈,烧起来了!」



    中岛趴在防护后面,瞪大眼睛,漆黑的眼睛被地心那暴虐的光芒照亮。



    轰鸣声不断的响起。



    远方,一道又一道巨矛一般的建筑,刺入了地心之内,一次次掀起了崭新的反应。



    奔流的光芒自熔岩之中喷薄,顺着埋藏在大地之下的轨道,向上,烧去了一切阻拦之后,汇聚在了庞然的熔炉之中。



    当来自白银之海的辉光再度降下,大秘仪重启的一切工序尽数备齐。



    只剩下······



    最后的权限。



    而伦敦之内,一直到现在,依旧一片死寂。



    永恒的灰色雨雾笼罩内,所有的变化都被尽数冻结在无形的沙盒之中,只剩下熊熊燃烧的统辖局总部大楼。



    在轰鸣中,拦腰断裂。



    而在大地的最深处,重重防卫所笼罩的避难所内,尸骸狼藉,粘稠的血液在倾倒的办公椅之间扩散。



    崩裂的屏幕闪烁着暗淡的光芒。



    警报声早已经断绝,只有远方的隐约崩裂声,接连不断。



    这里便是统辖局的心脏,现境最后的核心,可除了最后的幸存者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这下,可真成了光杆司令了······」



    在遍布裂口的安全门之后,叶戈尔依靠在操作台旁边,狼狈坐地,只有猩红的色彩从腹部缓缓渗出。



    手里依旧死死的握着配枪。



    竭力喘息。



    在角落里,一个抽搐的身影艰难的蠕动了一下,想要爬起。



    可紧接着,枪口便已经抬起。



    砰!



    挣扎者抽搐了一下,再也不动了。



    只有地上的叶戈尔艰难的向前挪动,匍匐着,努力的伸手,抓住被压在尸体下面的急救包,拔出,一手从其中紧急缝合袋,娴熟的贴在了贯穿的伤口上,拉下了封条。



    在闷哼声里,叶戈尔的身体痉挛着,伤口在设备粗暴的黏合之下,重新合拢。可紧接着,他便不由自主的张口,呕吐。



    突出的血色里,丝丝缕缕的灰黑如此的刺眼。



    在苍白的灯光映照下,那一张毫无血色的苍老面孔之上,已经被一层层宛如蛛网的灰黑所覆盖。



    如此的诡异。



    无数如同淤泥一样的粘稠灰黑从地板和墙壁的裂隙中渗出,畸变的秩序和律令缠绕在他的身体之上,侵蚀着灵魂,每时每刻······



    一点点的,去抹除那最后一分自我的残留,篡改着曾经印刻在灵魂中的一切。只留下这一具用来承载秩序的空壳。



    叶戈尔咬牙,再度抬起注射枪,对准脖颈,、叩动扳机。可这一次,却再没有抗体注入这一具躯壳之中。



    药剂瓶里,早已经,空空荡荡。



    「放弃吧,叶戈尔。」



    有含糊的声音响起,自阴暗之中,那些宛若淤泥一般的粘稠灰黑里,一张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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