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至暗之日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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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暗之日



    用不着某人的鉴定,槐诗可以确定自己发育的十分正常。



    而且如今槐诗在炼金术上的造诣可以说已经脱离萌新阶段了,这种‘重要仪式必须彻底脱光’的鬼话根本骗不了他。



    诚然衣物太多会对密仪产生干扰,可倘若只是一层亚麻的话,所形成的干扰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



    洗了澡之后,槐诗换上短裤走出来,根本没有给乌鸦手里那一台手机任何派上用场的机会。



    否则的话,还不知道要被拿去勒索自己多少钱!



    事不可为。



    乌鸦也并不恼怒,只是抛掉了手机之后,端详着如今的槐诗。



    一层层墨绿色的毛细血管已经从苍白的皮肤下面凸显而出,乍一看仿佛是什么诡异的纹身,那层层叠叠宛如繁复根系一样的山鬼圣痕却在无时不刻的变动着,随着槐诗的心跳而一齐搏动。



    自他胸口的裂缝之中蔓延而出,覆盖了全身,又在槐诗的后背重叠,形成了一个隐约而模糊的舆岱山轮廓。



    可这一轮廓也在无时不刻的变化。



    唯有那隐隐的光芒运行一周之后,才会短暂的浮现出自身的模样。



    “可以,我还担心你走了岔路呢?”



    伸手戳了戳槐诗后背上圣痕,乌鸦满意的颔首:“对于天问之路而言,阴魂是基础,奠定了由死而生的基调。



    而山鬼却是延伸,宛如信使那样沟通内外——炼金术中说,自地而起,从天而降。前半句就可以概括山鬼的作用了:在死中生发,自地上繁衍。



    它是联通死和生的桥梁,维持平衡的柱础,能够做到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再多也是锦上添花,倘若被力量的多寡所迷惑的话,便已经是得不偿失了。”



    说完,她便抬起手,毫不客气地拍在了槐诗的背后。



    啪的一声。



    几乎拍出了一个红印来。



    “乖乖躺好!”



    她在槐诗肩膀上按了一把,没用什么力气,可槐诗眼前一花之后,就已经躺在了地上,看到了头顶的天花板,还有乌鸦俯瞰着自己的眼瞳。



    愕然一瞬。



    “这么快?”



    “对。”她微笑着颔首,“就这么快?”



    “为什么这么着急?”槐诗不解。



    他才刚刚回家,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就直接被乌鸦带到地下室里来,难以理解为何如此匆匆。



    “正所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你赶上好时候啦。”



    乌鸦笑咪咪的挥手,弯腰,直接从槐诗的圣痕里扯出了祭祀刀,按住了他的手脚,挨个割开放血。



    顿时,隐隐带着绿色的血液便自槐诗展开的手足之间流淌而出,顺着身下繁复的矩阵扩散,渐渐覆盖了整个密仪。



    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虚弱,反而好像高血压一样,放了点血之后,槐诗感觉到轻盈了许多。



    之前在舆岱山吃的太多,消化不良,此刻将那些过盛的生机释放出去,山鬼的圣痕才得以顺畅运转。



    况且,以槐诗的血作为基材,可比其他的什么东西好了许多,最起码亲和性在那里。



    而乌鸦的动作不停,迅速地将调和好的源质溶液撒入了预先刻印好的矩阵之中,当血液中的生机被源质所激发,便焕发出了蒙蒙的光亮。



    “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乌鸦手里凭空摸出了一支怀表,对照着上面的时间,而另一只手则分别将血仇结晶、神圣恩光、孽物残骸、未死火焰等等材料取出,嵌入密仪四周。



    隐约的热量和痛楚便顺着地上的血液,自槐诗还未曾愈合的伤口之中钻入他的躯壳,令他的身体骤然僵硬了起来。



    好像在瞬间被抛入了炼金釜中。



    山鬼的圣痕开始激烈的运转,抗衡这一份突如其来的改变,但是却徒劳无功,反而被密仪牵引着,开始出现槐诗难以预料的变化。



    剧烈的木质化重新开始,自手足之中,向着内侧扩散,一层层细碎的气根从槐诗的毛孔中生长而出,将他彻底的和整个密仪融为一体。



    乌鸦的动作太快,槐诗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在剧痛的刺激之下忍不住喘息。



    “我说……你就不能先给我个心理准备吗?”



    “倒也是。”



    乌鸦颔首:“我之前还写好了注意事项,忘记给你了……”



    说着,她伸手虚爪,又捞出了一本厚厚的书,丢给了槐诗,可槐诗哪里还有手去接,书皮的封面直接盖在了槐诗的脸上。



    啪的一声。



    “这什么?”槐诗都感觉不到疼了,他茫然的眯起眼,念出封面上的书名:“《三……年断章五年虐主》?”



    “啊,不好意思拿错了。”



    乌鸦毫无羞愧的如此回答:“应该是这个才对。”



    就在槐诗看不到的地方,她直接从槐诗的行囊中抽出了美德之剑,抬起,在手腕上轻巧划过,瞬间,一丝晶莹的血液附着在剑刃之上,瞬间,万丈光焰腾空而起,将整个剑刃都烧成了赤红。



    剑刃哀鸣,迸射钢铁的鸣叫。



    毫无任何迟疑的,将黄金琥珀的尘埃洒在了剑脊之上,为剑身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色。



    就在槐诗努力扭头抖落了那本盖在脸上的破书时,便看到……乌鸦反手一剑,捅进了自己胸前的裂隙之中。



    槐诗一愣。



    “……又来?”



    没有给他再废话的机会,槐诗感觉到狂热的亮光被点燃了,在自己的躯壳最深处,自内而外的爆发,将自己吞没、



    修长的剑刃刺入了裂隙,一寸寸的贯入他的身体,却未曾从后背穿出,好像被他的身体吞吃了那样。



    直至末柄,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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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什么?”槐诗都感觉不到疼了,他茫然的眯起眼,念出封面上的书名:“《三……年断章五年虐主》?”



    “啊,不好意思拿错了。”



    乌鸦毫无羞愧的如此回答:“应该是这个才对。”



    就在槐诗看不到的地方,她直接从槐诗的行囊中抽出了美德之剑,抬起,在手腕上轻巧划过,瞬间,一丝晶莹的血液附着在剑刃之上,瞬间,万丈光焰腾空而起,将整个剑刃都烧成了赤红。



    剑刃哀鸣,迸射钢铁的鸣叫。



    毫无任何迟疑的,将黄金琥珀的尘埃洒在了剑脊之上,为剑身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色。



    就在槐诗努力扭头抖落了那本盖在脸上的破书时,便看到……乌鸦反手一剑,捅进了自己胸前的裂隙之中。



    槐诗一愣。



    “……又来?”



    没有给他再废话的机会,槐诗感觉到狂热的亮光被点燃了,在自己的躯壳最深处,自内而外的爆发,将自己吞没、



    修长的剑刃刺入了裂隙,一寸寸的贯入他的身体,却未曾从后背穿出,好像被他的身体吞吃了那样。



    直至末柄,消失不见。



    滴答。



    一声脆响从乌鸦手里的怀表中响起。



    时刻分毫不差。



    “好风凭借力,送你上西天。”



    乌鸦后退了一步,露出了愉快地笑容:



    “——迎接地狱吧,傻仔。”



    那一瞬,吞吃了无尽的光和热之后,槐诗剧烈的抽搐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咆哮。



    在他体内,黑暗宛如海洋一般奔流涌动着,自他胸前的裂口之中喷涌而出。酝酿了不知道多少时光的死毒与劫灰化作海潮,冲天而起,又被牢牢的束缚在这一座地下室里。



    然后,顺着灵棺内侧的矩阵,浩荡奔流,覆盖了整个石髓馆,包裹着这一座庞大的建筑,好像一层黑色的幕布。



    在午后的阳光之下,原本富丽堂皇的石髓馆好像瞬间沉入地狱之中。



    化为鬼蜮。



    而就在密仪的核心之中,槐诗惊恐的抬起头,看向胸口。



    在他胸前,那一道裂口竟然开始扩散,好像生长一样,一寸寸的蔓延,将他的整个胸膛吞没在其中,消失不见,紧接着是四肢,头颅……



    在无穷尽的黑暗奔流之中,乌鸦歪头,端详着面前壮绝而诡异的状况,咧嘴微笑。



    槐诗,已经消失不见。



    在最后的瞬间,恍惚里,他好像感觉自己开始了坠落。



    .



    .



    同时,在遥远的距离之外,几乎相当于现境另一端的澳大利亚。



    无尽的黄沙之中,手握着黄金琥珀的沙王,登上了祭坛。



    迎着扑面而来的暴风,苍老的男人高举起了手中的璀璨的奇迹结晶。



    “今日,我在此祈请!”



    向着脚下永恒干涸的荒漠,向着头顶残酷暴虐的天穹,他纵声咆哮,奋尽所有的力量,倾尽了历代沙王所积攒的所有修正值,在此宣告:



    “谨以历代沙王之力,在此祝祷。”



    “请赐以祝福,洁净之水,丰饶之地,和煦之风……”



    在皮肤龟裂破碎的细碎声音里,老人的满头的斑驳白发舞动在凭空掀起的狂风中,纵声咆哮:



    “——请丰饶沃土降临于此处,请全权之圣灵运行在这荒芜的人世之国中。”



    于是,天地轰鸣。



    在他的双手高举之中,黄金琥珀焕发出炽热的光芒。



    璀璨的恩赐冲天而起,化作了哪怕是深度九层以下地狱里都能够观测到的金色光芒。



    撑起此处的天空,奠定此处的万世不易的丰沃之地。



    沙王嘶吼,身体迅速的佝偻下去。



    可就在衰败的躯壳之中,庞大的奇迹再次涌现,化作了模糊的虚影运行在天穹的御座之上,垂首俯瞰着这一片永恒荒芜的土地,便忍不住流下两行浑浊的眼泪。



    泪水落在空中,便化作了雨。



    雷鸣骤然扩散,紧接着,暴雨凭空而降,覆盖了整个堪培拉周边的区域。



    涌动着璀璨金光的恩赐之雨覆盖了天和地。



    令狂风再起,吹去了干涸的风沙,展露出下面漆黑的肥沃大地。云层在雷鸣中伸展,那雷光好像点亮了苍白的天空,重归湛蓝。



    在雨水的冲刷之下,多少顽疾不药而愈,多少绝望的魂灵中萌发了一线希冀。



    苍老和稚嫩的面孔们抬头仰望,仰望着祭坛之上那个委顿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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