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接手第1/2段
<p>小船终于离开了箭雨的范围，许久没有人说话，只听得到韩巧儿细细的哭声。</p><p>聂仲由像是失了魂，傻坐在那看着湖面。</p><p>高长寿看着白苍山与洱子的尸体，眼中满是悲色。</p><p>李瑕拍了拍他的肩，叹道：“把他们放湖里去吧。”</p><p>听这一句话，刘金锁忍不住恸哭起来。</p><p>这相貌凶恶的魁梧大汉哭起来哇哇大叫，跟孩子一样。</p><p>看李瑕俯身去动洱子的尸体，高长寿伸了伸手，高明月拉了拉他，轻声道：“二哥，先治伤吧……”</p><p>李瑕于是把洱子放进龙湖，又转向白苍山。</p><p>“我来！”</p><p>刘金锁已抢上前，抱着尸体缓缓放进龙湖，哭得愈发厉害……</p><p>见众人都在治伤，韩承绪示意了韩巧儿一下，操起船桨默默划船，直到离岸边更远，方才看了看聂仲由，又转向李瑕，问道：“该往哪划？”</p><p>这句话问得很小声，韩承绪开口时还缩着脖子，显得愈发卑微。</p><p>他仅存的那点名门风范也不见了，像是觉得自己一个老朽之人拖累了他们，因此毫无底气。</p><p>李瑕正在沉思着什么，闻言转头四下一看。</p><p>“这湖上有些小岛，去歇养一下吗？”林子问道。</p><p>“不。”李瑕道：“拖得越久，他们包围得越密。很快就会有船只和水性好的敌人追上来，我们得立刻突围。”</p><p>“立刻突围？”林子道，“可大家都受伤了，我们连马匹都丢了。”</p><p>他只觉得若要立刻突围，还不如不上船、一开始就骑马突围。</p><p>李瑕道：“正因为这样，所以敌人也想不到我们会突围。这次是我们袭击他们。我们占据主动，才可以选择他们最薄弱的地方。”</p><p>“好。”高长寿径直问道：“走哪里？”</p><p>李瑕伸手沾了沾血，在船板上画了画。</p><p>那是一个“田”字。</p><p>“龙湖就像这个田字，分为四片水域，我们如今在东湖。”他指了指“田”字的右上角。</p><p>“他们要包围我们，不必包围整个龙湖，人手也没么这多，他们只要包围东湖就够了。而东湖的北面、东面，这两个方向的兵力最多。”</p><p>“对。”</p><p>李瑕又在“田”字中间一指，道：“哪里兵力少呢？这里，东湖和柳湖之间的堤道；这里，东湖与南台湖之间的堤道。”</p><p>“堤道狭窄，他们必然不会布置太多人手，我们冲过去？”高长寿道，“去哪边？西还是南？”</p><p>“西，柳湖。他们是从北面追击过来的，潜意识里会以为我们想向南逃，于是像这样……把人手由北边、绕着湖的东面一路追下来，再包围南面的堤道。而西面是最薄弱之处。”</p><p>“好，我们跳到柳湖，再向西逃，想办法甩开他们。”</p><p>刘金锁探过头，问道：“那船怎么办？在柳湖没有船……”</p><p>“搬过去。”</p><p>“哦。”</p><p>众人又沉默下来。</p><p>他们都带着伤，也都很疲惫，开始思考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p><p>“但就算从柳湖登岸，也没了马匹……”</p><p>“至少跳出了包围……”</p><p>“……”</p><p>李瑕闭上眼，回忆起了他的老教练。</p><p>他开口，缓缓说了起来。</p><p>“数不清的敌人正在对我们围追堵截，我知道大家都受伤了，也知道这个计划非常冒险。我们确实可以找个小岛歇一歇，一两天内可能都是安全的。但暂时的安全，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危险的处境。我的宗旨就是……逆境之中没有退缩，只有抬头迎上、全力以赴。”</p><p>他语气很平静，仿佛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几个老弱病残在重围中杀出去，很简单。</p><p>聂仲由听了，手突然抖了一下，转头看向李瑕，眼神复杂。</p><p>“哥哥，杀出去吧，大不了就是死。”刘金锁道。</p><p>“好。”</p><p>几人又商议了具体的细节，小船在湖面上打了个转，往西边划去。</p><p>……</p><p>“哥哥，你还有哪里伤了？”林子裹好聂仲由背上的窟窿，又问了一句。<“至少跳出了包围……”</p><p>“……”</p><p>李瑕闭上眼，回忆起了他的老教练。</p><p>他开口，缓缓说了起来。</p><p>“数不清的敌人正在对我们围追堵截，我知道大家都受伤了，也知道这个计划非常冒险。我们确实可以找个小岛歇一歇，一两天内可能都是安全的。但暂时的安全，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危险的处境。我的宗旨就是……逆境之中没有退缩，只有抬头迎上、全力以赴。”</p><p>他语气很平静，仿佛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几个老弱病残在重围中杀出去，很简单。</p><p>聂仲由听了，手突然抖了一下，转头看向李瑕，眼神复杂。</p><p>“哥哥，杀出去吧，大不了就是死。”刘金锁道。</p><p>“好。”</p><p>几人又商议了具体的细节，小船在湖面上打了个转，往西边划去。</p><p>……</p><p>“哥哥，你还有哪里伤了？”林子裹好聂仲由背上的窟窿，又问了一句。</p><p>聂仲由低头一看，只见腹上插着一根断掉的矛尖，血还在汩汩而流。</p><p>因他浑身是血，林子此时才看到这处伤，有些慌起来，问道：“伤……伤到内脏了吗？”</p><p>“没有，找机会再治吧。”</p><p>“好。”林子颤声道：“万一拨了，血止不住就不好了……”</p><p>聂仲由没理他，伸手入怀，掏出一个沾满血的小包裹，递在李瑕面前。</p><p>“这是什么？”李瑕问道。</p><p>“文书、信令。”聂仲由道：“若我死了，你带着这些人回去吧，让林子带你去见右相，你想要的职位，右相会给你。”</p><p>“好。”</p><p>对于李瑕而言，这没什么好推脱的，他这个冠军打算认真活下去。而聂仲由只是普通人，死在他面前也很正常。</p><p>而且他看得出来，聂仲由的伤势比表面上严重得多。</p><p>林子却已要哭出来，又道：“哥哥……”</p><p>“闭嘴，以防万一而已。”</p><p>李瑕打开包裹看着，问道：“我们到宛丘的消息和假身份都泄露了，谁出卖的？”</p><p>聂仲由喃喃道：“有可能是田奎……但我不明白，他为国效力十五年，为何会出卖我们？许是被捉了，许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p><p>“田奎是怎样的人？”</p><p>“具体的我也不了解，但他多次在暗中为我大宋传递重要情报，仅我知道的，淳祐六年、十年、十二年，他都曾探得蒙军消息给余都帅。虽籍籍无名，却着实劳苦功高……”</p><p>李瑕看着手中的文书看了一会，忽问道：“你信得过程凤台……哦，程元凤的人品吗？”</p><p>聂仲由皱了皱眉，因他直呼右相名讳而深感不悦。</p><p>“右相清风劲节，绝不容诋毁。”</p><p>“人品可以是吧……”李瑕喃喃了一句，又问道：“讲信用？”</p><p>聂仲由眉头一皱，真的有些生气了。</p><p>他脸色愈发有些苍白。</p><p>李瑕道：“开封的事，具体怎么办？”</p><p>“什么？”</p><p>“你如果死了，我要怎么样把开封的事情办完？若带了情报回去，程元凤能给我兑现他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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