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3)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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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绝对不会受到干扰。

  谢盈月在旁边拉琴,我在拼乐高。

  我们约好等父亲到家,就一起休息。

  然后,听着玄关脚步声,谢盈月立刻放下琴,欢呼一声。

  我们俩一起拉开门,去找父亲。

  按照惯例,父亲一定会先走过来拥抱一下母亲,再来同我们俩说话。

  ……

  年纪再大一些。

  我也开始上学了。

  书房里,母亲教我看电路图,复杂得不得了。明明只是一个一个简单的符号,组合在一起,好像能联通黑洞一样。

  我就问她,为什么姐姐不用学。

  母亲笑着说:“你姐姐早就被你爸的代码折磨过了,要不然,你也去跟你爸一起敲代码算了。”

  话音未落。

  父亲已经推门进来。

  表情严肃。

  “老婆又说我什么坏话呢?”

  ……

  我们家真的和所有人家都不一样,偶尔吵架,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和谐。父母子女之间,也不会有明显的长辈小辈之分。父母都是开明之人,对待我和谢盈月,更多像朋友,会仔细听我们说话,绝对不会把我们的话当作玩笑。

  只要是说好的事情,哪怕是父母失约,也会惩罚。

  更重要的是。

  重男轻女、或是重女轻男,在我们家都不曾发生过。

  我和谢盈月、还有父母。

  我们四个人是永远的同一阵营。

  往事种种。

  皆已随风。

  我没有办法继续回忆,只能往前看。

  眼神在书房里搜寻,脑子里还在想着、父亲年岁已高,母亲离世之后,总不好一个人住在这大宅子里,干脆跟我回去住,也好方便照顾。

  家里房子是多。

  也不差钱。

  但亲人陪伴总是不同的。

  只是,要如何同父亲开口呢?

  想了半天,不得其法。

  我只得先做手头的事,看看有什么需要的东西遗漏在这里。

  书桌抽屉一层一层拉开。

  大多是母亲的书,还有一些文件。

  整整齐齐叠放在一处。

  拉到最后一层。

  一张纸从里头飘出来,跌落在地板上。

  我将纸捡起来,摊开看了看。

  竟然是一封信。

  从笔迹印记在看,应该是写了有些年头了。

  确实,母亲眼睛不好,这些年,大概是不太好写这么工整的字了。

  信件内容非常短,不过寥寥三两句话。

  我本不想多看,但眼神一扫而过,已经全数入目。

  【谢采洲:

  因为有你,这么多年,我从没羡慕过任何人。

  谢谢。】

  “……”

  拿在手上,纸张已经有些脆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信拿给父亲看。

  这种时候,会不会徒增悲伤?

  谢盈月一直说,我的情商比她差得太远。若是她在这里,应该能很快拿定最好的主意。

  踟蹰良久。

  门外,传来父亲声音。

  “还没有好吗?”

  我条件反射地将纸塞进口袋中,讷讷地答道:“好了。没有什么东西。”

  最后,我只将一盒乐高拿走。

  这是我和谢盈月、还有父亲母亲一起玩过的东西。

  承载着我们四个人的岁月。

  聊以留作念想。

  ……

  母亲下葬后,我同谢盈月商量了一下,提议父亲搬来与我一起住。

  谢盈月不答应,“你儿子才那么小,自己都有够麻烦了,怎么能照顾得好爸?而且,孩子哭闹,影响睡觉。”

  “家里那么多保姆阿姨呢。而且上下三层,让爸住一层好了,不会影响的。”

  谢盈月:“我觉得还是跟我住比较好。”

  我们俩讨论几句。

  最后,还是决定交给父亲自己决定。

  父亲毫不犹豫地回绝了我俩:“我就住在这里。”

  “爸!”

  “爸!”

  “不用说了,哪里都不去。”

  无可奈何。

  又拗不过他。

  只得作罢。

  临走时,我想了想,还是将那张信纸给了父亲。

  父亲打开,轻轻扫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说,只略略点点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站在大门边,回头望了望他。

  昏黄灯光下,父亲高大身躯已然缩水。

  他那撑起了世界的宽阔臂膀、不知何时,早已变得单薄。

  这样看来,显得无边孤寂。

  岁月有情也无情。

  ……

  谢盈月搭我的车走。

  坐上车,她阖上车门,开始低低啜泣。

  我无可奈何:“姐,哭什么。”

  谢盈月说,她知道,父亲的灯,灭了。

  就像一棵树倒塌,并不会影响整座森林,但却会将灰暗传给身边那棵树。

  如果两个人一直搀扶在一起,举着灯盏。

  那一个人的离开,势必留下微风,吹灭两个人的灯。

  母亲去世,熄灭了父亲的灯。

  我听了觉得有些心惊肉跳,只能强颜欢笑,安抚她道:“你不要胡说,爸身体还好着呢。”

  谢盈月望向窗外。

  没再说话。

  ……

  母亲离世不足一年。

  父亲也过世。

  从此,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人喊我:“载星。”

  我和谢盈月的阵营里,多了自己的伴侣、自己的孩子,也有了各自的阵营。但,再也不会有父亲和母亲了。

  我们都成为了父母。

  却失去了自己的父母。

  谢盈月说:“好一点说,至少爸妈走完了一辈子。一生一世,也算完满。”

  小时,我的奶奶去世时,母亲像全天下所有母亲一样、骗我说,奶奶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会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们的。

  现在,父亲和母亲大概也变成了星星和月亮。

  我们这些孩子,或许正如名字一样。

  与月光为邻。

  与星光相伴。

  【应曦谢采洲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主角番外完。

  下章开始写陈亚亚和秦声卿番外。

  谢谢大家的祝福,哈哈哈,不过我的生日是在明天啦~

  爱你们=v

  86、86

  陈亚亚番外(1)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李清照《一剪梅》

  陈亚亚出生在一个小村庄。

  90年代后半段,浣城进入开发期,建了机场、通了高铁。

  但这些都与偏远村庄没有什么关系。

  城市还没有弄好,一时半会儿,也惠及不到周边村落。

  陈亚亚家世代都是农民,整个村庄里,大多是农民。只近十来年才建了学校,从他们小的这一辈才开始念书。

  周边所有村庄的孩子,都会送去村小上课。

  因为地方穷,校舍小,从小学到初中,所有学生都挤在一块儿。

  师资力量更是不必谈。

  全校也就那么二十来个老师,大多身兼数职。

  三年级那年。

  陈亚亚班上来了个英语老师。

  这个英语老师姓毛,单名一个果,同学们都喊她果果老师。

  果果老师和其他村民都不一样,她是省里来的,今年刚刚大四,算得上支教。不仅长得年轻漂亮,穿着打扮也鲜亮,讲一口好听的普通话和英文,没有农村口音,还用着最流行的诺基亚手机。

  陈亚亚很喜欢她。

  小孩子年纪小,还不懂得什么叫羡慕。

  只觉得,老师和他们是不同的,是大城市的人。

  有一天上课。

  果果老师正好在课上说起一个美剧,随意地讲了两三句。

  底下的孩子们都是一脸迷茫。

  对他们来说,美剧这个词,似乎十分遥远。

  浣城都没去过。

  更何况美国?

  倒是电视剧,这年头也不是旧社会,家家户户都有电视,但也仅限于那几个台。趁爸妈不在家、偷偷看看《还珠格格》、《倚天屠龙记》之类。

  外国面孔,大概只能在新闻联播里看见。

  果果老师放下课本,叹了口气,说:“孩子们,你们要好好学习啊,好好学习才能去更远的地方,见识更多的事情。”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在小亚亚心中种下一枚种子。

  她喜欢读书。

  也喜欢学习。

  她不想和爸妈一样、一辈子务农。她很害怕虫子,但地里都是虫子。她虽然长得高,但力气不大,可见也很难割麦子。

  对于陈亚亚来说,好好学习这个词,等同于“走出大山”。

  新闻里说,现在it产业发展迅速,成为第一吸金行业。

  她还是个小学生,不懂什么叫“it产业”,但却知道什么叫吸金。

  就是赚钱嘛。

  她也要赚钱。

  要去念好大学、找好工作,和果果老师一样,看美剧、用手机,穿得漂亮,又认识很多人、见识见识这个花花世界。

  如此这般。

  小亚亚默默下定决心。

  陈亚亚十二岁那年,村里发生一件大事。

  说是大事,倒也不至于。

  只能说大家生活都比较单调,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成为谈资。

  听说,村中首富秦家,要回来祭祖了。

  吃过晚饭。

  陈爸陈妈在隔壁聊天。

  “你说,老秦家这次回来,真是回来祭祖的?”

  “我看不是,都这么多年没回来了,也不是清明冬至的,哪就突然想到了?之前不是说捣鼓石头呢吗?还发了大财!说不定是钱花光了,又想来村里挖石头了……”

  “石头里到底有个啥子宝贝?”

  “指不定,挖石头是假,地底下有以前皇帝的宝贝呢!”

  “……”

  陈亚亚听不懂。

  自然,她也不是很关注这些村中琐事。

  果果老师只在村小支教一年,但回学校之后这两年,还会时不时写信回来。

  听校长说,后天,她会回村小来看看大家。

  陈亚亚非常高兴。

  恨不得在日历上撕掉一页,直接跳到后天。

  这样,她就能马上见到果果老师,问问她外面的世界了。

  但非常可惜。

  无论小女孩如何殷殷期盼,时间还是得乖乖地、按部就班地往前走。

  翌日。

  秦家声势浩大地开车回村。

  引来许多村民围观。

  陈亚亚去上学,放学回家才知道这件事。

  村里那栋最新的小楼,终于亮起灯。

  间或,也有人声飘出来。

  像是个孩童、在朗朗说话。

  陈母说:“二丫,隔壁你秦叔家有个弟弟,你一会儿送点糖过去,问候一下。”

  陈亚亚愣了愣,稚嫩地问道:“为什么?”

  陈母:“就是礼貌一下,大人去太隆重了,还是你去比较好。要不然显得我们家多冷漠似的,不好。毕竟都是一村的人。”

  陈亚亚马上小学毕业,也一天一天懂事起来。

  知道父母是要做人情问候,也没说会影响她写作业,应下来。

  吃过饭,她拎着陈父去村口杂货店买的糖果巧克力,往小楼方向走去。

  小楼很多年没有住人。

  但主人财大气粗,装铁门、装门铃、还装了自动感应灯。

  只要有脚步声靠近,就会自动亮起来。

  陈亚亚透过铁栅栏看进去,里头花草茂盛,一看就是费心打理过。

  她倒是没起什么羡慕之心。

  只当是完成个差事。

  顿了顿。

  陈亚亚抬起手,按响门铃。

  “叮铃铃——”

  一阵门铃声响起。

  乍然刺破夜空。

  屋子里头传来一声高呼:“谁啊?马上来!”

  “咚咚咚!”

  脚步声重重敲在地板上,从门缝里透出来。

  由远及近地靠近。

  不消几秒,里头屋门被人拉开。

  陈亚亚听到一个女人轻柔声线、开口说道:“秦声卿,去开门看看是谁。”

  “好呀。”

  然后是一道稚嫩嗓音。

  接着,一个小男孩从屋子里跑出来。

  他穿着白球鞋,不是穿旧又刷白的那种白,就是崭新的白,连鞋带都是干干净净。

  陈亚亚只看了一眼。

  移开目光,没有多想。

  小男孩看起来不过七八岁模样,许是男孩发育得晚,比她要矮上一个头,比那铁门锁也要矮上不少。

  他费力地踮起脚,拨动了一下那个金属锁。

  然后,再拉开铁门。

  男孩趴在门边,眼睛又大又亮,扑棱着长睫毛。

  灯光下,他皮肤很白,五官分明,可爱得像个娃娃。

  “姐姐,你找谁呀?”

  陈亚亚抿了抿唇,小声打招呼:“你好,我是来找秦叔叔的。”

  “找我爸爸?你稍等一下哦。”

  说完。

  男孩往后喊了一声:“爸爸,有个姐姐找你。”

  “谁啊?”

  高大男人从屋里走出来。

  戴着眼镜,看起来十分严肃。

  陈亚亚有点紧张,避开对方目光,小声说:“秦叔叔,我是陈亚亚。我爸爸妈妈听说您带弟弟回来,就让我给弟弟送点糖过来吃。”

  她将袋子举过肩膀,递给对方看。

  男人“哦”了一声,“老陈的女儿啊,好好好,谢谢你啊。来,进来玩一会儿吧。”

  陈亚亚:“谢谢您,但是我还要回家写作业。”

  男人没有为难她,但也没有接那袋糖果,只拍了拍那小男孩。

  低头,同他说:“这是亚亚姐姐,特地来看你,还不赶紧打招呼?”

  男孩便冲陈亚亚挥手,“亚亚姐姐,你好,我叫秦声卿,很高兴认识你。”

  男人又问:“亚亚姐姐给你送了糖来,你应该做什么?”

  “谢谢亚亚姐姐。我也有礼物送给姐姐。”

  说完。

  他跑回屋里。

  又风一样跑出来。

  手中抓了一包什么零食,拿到陈亚亚面前。

  “妈妈说,这叫礼尚往来,就是姐姐给我送礼,我也回姐姐礼物。”

  陈亚亚赶紧拒绝。

  但又拗不过小男孩,在他澄澈目光中败下阵来,轻声道了谢。

  男人这才笑道:“那叔叔今天先不留你了,赶紧回去做作业。明天是周五,晚上和你爸爸妈妈一起来我们家吃饭吧。”

  ……

  回家路上。

  陈亚亚对着月光,仔细看了看那包零食。

  今年,她已经上五年级,大部分中文字都认识,也学了两年英语。

  但依旧不认识包装纸上那一连串英文。

  明明每个字母都认识,连起来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能看得出很贵。

  不是村口杂货店那一袋糖果可以比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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