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函谷雄关第1/2段
白天歌的问题看似很简单，若是真的要回答会很艰难，甚至这个问题根本无法回答。别说墨差，就算是道家庄周，或者儒家的孟轲，可能也会被直接问住。
一个人是生命，一头牲畜，或者是野兽也是生命。士卒是生命，一国也可以是生命，乃至于天地也可以是生命。
那生命是什么，什么都可以是生命，什么也都不是生命。就连生命是什么都不清楚，更别说回答生命究竟有什么意义。
墨差思考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这才开口对着白天歌道：“这就是你舍弃一切，独自游走天下的原因。”
“是——”
墨差提着墨眉，放在双膝之上，眼神带着冷静的感慨之色：“你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言语间充斥颓丧之意，墨家从不缺学术和强者。兼爱非攻让战国百姓深深认同，墨侠也正是在实现墨子的这一理想。更何谈还有天志明鬼，让墨家足以长久的传承下去，得到人和国家更多的认可和赞同。
墨家真正缺少的，乃是顶级的战力，以及拥有领导能力的巨子。如今看似墨家三分，力量及其分裂散乱。但三脉中的任何一脉，单独拿出来都能匹敌二流的诸子百家。诸子百家也分三等九等，一流如天下五大显学，二流诸如名家等等，三流如方技家之类。
三脉合一的墨家，才是真正能匹敌，道、儒、阴阳和鬼谷的，天下五大显学之一。
如今因为墨差的存在，墨家三脉还算和谐。但若有一日墨差不在，墨家顿时会陷入内乱的危机。当然六指黑侠，以及卫无声，的的确确很优秀。两人的格局和能力还是差一些，单独统领一脉或许没有问题。
若是要继承巨子之位，这两人根本无法让墨家三脉平息干戈。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如今听了白天歌的一番见解，墨差顿时感觉自己的徒弟，比起眼前人似乎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墨家的巨子必须是经天纬地之才，能从细微之处着眼于大局之上，正如开派祖师圣贤的墨子一般。
又或者如墨差，待人以诚，重信重义，不偏不倚。以德统帅墨家，即便墨家三分，依旧让墨家理念分，而情义和学术不分。
白天歌无论是性格和胸怀，还是才智和能力，皆为人中之龙的无双天资。墨差见惯波澜壮阔，英才俊杰也不知看过多少。如白天歌这样的少年，平生仅见也不过是一手之数。
若是能收他为弟子，墨差将后继有人，墨家将再次兴盛百年。心中不由起了心思，对着白天歌笑笑着说道：“小子，你很不错，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徒弟，将来继承墨家巨子之位，乃至于领导整个墨家。”
白天歌此刻不过稚嫩之年，细算起来唯有七岁而已，但放在墨家就是优势，墨差还有不少的时间去培养。至于什么罪恶，什么白起后人，到了墨差这等层次，难道还看不开这些吗？
白天歌抚摸着北落师门，宛如白银一般的毛发。既没有答应，同样也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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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关之前，墨差带着白天歌，眼神看着雄壮百年的关隘，不言不语间仿佛看透了时间沧桑的风云变幻：“百世英雄百世梦，万年王国万年空。有了这道雄霸百年的函谷关，秦国这才有脱胎换骨的时机。”
墨差点头笑了笑，看了看身边唯有自己双腿高度的孩童，不禁有些翻白眼的味道：“我说你还没有成年，哪来这么多的感慨，一天到晚这脑子不知道想些什么——”
三天前在宛城之外，墨差无法述说答案，白天歌没有进入墨家，更没有答应拜墨差为师。白天歌跟他也说明白，谁能回答他生命何意，他就会做谁的弟子。没有进入墨家，他还是答应跟随墨差一段时间，自己去寻找真正的答案。
一个人的旅途，哪及得上相伴而行。再者墨差好歹是墨家巨子，无论学术和智慧，细数当今天下也仅有几人相媲美。
说到墨差，白天歌也很感激。墨家与医家的关系一向不错，孙询的双手只是受伤，并不是真正的残疾。当今天下能治好的不多，恰巧医家就是其中之一。有了墨差的书信，孙询也去治疗双手。
虽然很不愿意，但在白天歌的军令下，孙询也不得不从命。白起制定的秦国军规，士卒必须以服从命令为信念。临走时孙询看墨差那怪怪间仿佛看透了时间沧桑的风云变幻：“百世英雄百世梦，万年王国万年空。有了这道雄霸百年的函谷关，秦国这才有脱胎换骨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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