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考试第2/3段
确实可以在史书上大书特书,因为具备足够的戏剧性,但观其大方略,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战略大局观这种东西,有时候是需要天分的。大郎有这个天分,这很好,他很欣慰,颇有种后继有人的感觉。
但终究是弱冠之龄的年轻人,又没经历过太多事,为人处世、政治智慧方面还需要考察考察。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
邵嗣武敏感地注意到了父亲的变化,兴奋的神情一下子凝固住了。
“大郎今年二十了……”邵树德伸出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神色复杂:“当年还是个小不点,一晃长得比为父还高了。阿爷撑这个家,撑得很累啊。你能为父分忧,甚好,甚好。”
“阿爷……”邵嗣武看着父亲的面容,有些哽咽。
父亲英明神武、威严厚重的外表之下,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忧愁与疲惫。但他从来不把这些东西表露在外面,而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牢牢压制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疲惫、担忧和恐惧。
邵嗣武若有所悟。
如今这个世道,你一旦让人窥破了内心的软弱与害怕,打破了智珠在握、举重若轻的形象,便是群狼分食的局面。
这就是一个不存在规则的动物世界,是千余年来上位者最难的时代,因为他们没法借助君臣、纲常、道德来辅助统治。忠义之士比祥瑞还稀少,每个人都是潜在的造反者,父亲没弄得满头白发,已是非常不错了。
“阿爷放心!”邵嗣武心中一热,道:“儿一定奋发进取,平灭契丹,为父分忧。”
“你这话是真心的。”邵树德一笑,仿佛大热天吃了冰镇西瓜一般舒爽,不过很快又沉默了。
邵嗣武静静站在身旁,神色同样很复杂。
“待你二弟打完蜀中后,阿爷便册其为太子。”邵树德突然说道。
邵嗣武脸色暗然。
野心?他不是爱做梦的少年,清楚地知道那个位置离他很远,远到让人绝望。
但——真的没有哪怕一丝丝的念想吗?
他不想自欺欺人。纵是原来没有,但总有些人明里暗里提起,一点野心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只能说,人本身就是复杂的,不确定的。没有绝对的善与恶、聪明和愚蠢、勇敢或怯懦,所有的东西都有正反两面。
父亲勇武、宽厚的外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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