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你该死第1/2段
<p>天启皇帝低头看了一眼魏忠贤，对于魏忠贤的怒气已消去了大半。</p><p>可再看站在一旁的韩林，他的目光里，隐藏着什么，一种喷薄而发的情绪，拼命地掩饰着。</p><p>随即，天启皇帝慢慢地张开口，道：“诸卿来了？”</p><p>百官们万万没想到，皇帝突然出宫私巡，早就吓了一跳，纷纷前来奉驾，又见天启皇帝居然跑来了这天不管地不收的清平坊，心里又是增加了几分担忧。</p><p>只是大家发现，此时的天启皇帝，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p><p>天启皇帝背着手，四顾群臣，这平日里极少出来见大臣的天子，这一刻，却显得很笃定。</p><p>他沉着声，语气平静地道：“诸卿来的正好，朕今日恰好厘清了一桩钦案，御史韩林，弹劾锦衣卫百户张静一，说他欺压锦衣卫遗孤，罪无可恕。可是朕一路走访，发现事情却是完全相反，这清平坊上下，无不对张静一感激涕零，都说张静一在这里办了许多的好事。那么韩林便涉及诬告了，诸卿看，此事该怎么处置呢？”</p><p>他的语气很平缓，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p><p>众臣哑然。</p><p>天启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靠自己最前的内阁首辅大学士黄立极，道：“黄卿家，你乃百官之首，你来说说看吧。”</p><p>黄立极面上义正言辞的样子，眼角禁不住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魏忠贤。</p><p>他是内阁首辅大学士，虽然一直保持和魏忠贤合作，却也很明白，在他的身后，是数不清的大臣，若是坏了某些规矩，只怕明天开始，就要受无数人的嘲笑和讽刺了。</p><p>定了定神，黄立极才道：“陛下，韩林做的不对。”</p><p>天启皇帝似乎盼望着什么，颔首，等待着黄立极继续说下去。</p><p>黄立极随即又侃侃而谈道：“可是韩林乃是御史，御史的职责，就是捕风捉影，风闻奏事，这是太祖高皇帝定下来的规矩，本意是为了防止御史言事，不会遭受戕害，所以即便如此，老臣以为，韩林的弹劾虽说没有根据，不过毕竟这是他的职责，朝廷理应不能加罪。”</p><p>韩林本是惴惴不安，可现在听到这番话，总算是放下心来。</p><p>天启皇帝脸上的肌肉微微有些抽搐，但他依旧显得很平静的样子：“可若是朕误信了韩林之言，加罪张静一，岂不是要铸成大错？”</p><p>“这是祖宗之法。”黄立极继续解释：“为的就是御史可以畅所欲言，若是今日因为御史弹劾有失，便要惩罚，那么自此之后，我大明谁还敢进言呢？陛下不能因为韩林，而坏了大计。”</p><p>“好一个大计！”天启皇帝终于显出了微怒之态：“这样说来，朕也不能奈何吗？”</p><p>黄立极又努力地定了定神：“既然陛下不忿”</p><p>说出不忿的时候，天启皇帝的内心已经反感到了极点。</p><p>这是不忿的问题吗？是朕出于私怨吗？</p><p>可他依旧不为所动，静等着黄立极的回答。</p><p>黄立极继续道：“不妨就下旨申饬韩林如何？再令都察院罚俸韩林一年半载，如此，韩林自然知道自己的失职，往后定能改过自新，岂不美哉？”</p><p>罚俸一年半载，下旨申饬？</p><p>天启皇帝冷冷地道：“诸卿有什么其他的看法？”</p><p>他询问群臣。</p><p>众臣面面相觑，从内心深处而言，他们显然是赞同黄立极的，并不只是因为黄立极是首辅大学士，最重要的是，皇帝因为失职就重惩一个御史，对他们而言，绝不是好事。将来若是自己犯了什么过失，难道还要罢官丢命吗？</p><p>沉默片刻，有人站出来：“陛下，黄公之言，实是推心置腹，臣附议。”</p><p>又有人道：“臣也附议。”</p><p>越来越多人站出，纷纷附议。</p><p>天启皇帝沉默了。</p><p>他转过了身，留给了众臣一个孤独的背影。</p><p>着黄立极的回答。</p><p>黄立极继续道：“不妨就下旨申饬韩林如何？再令都察院罚俸韩林一年半载，如此，韩林自然知道自己的失职，往后定能改过自新，岂不美哉？”</p><p>罚俸一年半载，下旨申饬？</p><p>天启皇帝冷冷地道：“诸卿有什么其他的看法？”</p><p>他询问群臣。</p><p>众臣面面相觑，从内心深处而言，他们显然是赞同黄立极的，并不只是因为黄立极是首辅大学士，最重要的是，皇帝因为失职就重惩一个御史，对他们而言，绝不是好事。将来若是自己犯了什么过失，难道还要罢官丢命吗？</p><p>沉默片刻，有人站出来：“陛下，黄公之言，实是推心置腹，臣附议。”</p><p>又有人道：“臣也附议。”</p><p>越来越多人站出，纷纷附议。</p><p>天启皇帝沉默了。</p><p>他转过了身，留给了众臣一个孤独的背影。</p><p>转身之后，面向着张静一：“张卿怎么说呢？”</p><p>我能怎么说呢？</p><p>张静一道：“卑下无话可说。”</p><p>天启皇帝点了点头，这才旋身回去，叹了口气道：“这既是祖宗之法，朕也无可奈何，既然如此，那么就依众卿所言吧。”</p><p>陛下的话音落下，众臣松了口气。</p><p>一旁的魏忠贤也不禁为之轻松了一些，不管怎么说，连这杀千刀的韩林都无罪，那他的这一点小错误，简直就是不值一提了。</p><p>这是皆大欢喜的结局。</p><p>韩林此时彻底地放松了下来，有了百官的力保，不过是罚俸而已，虽然罚俸有些让他心疼，而且这一次让他斯文扫地，不过不打紧，至少自己弹劾锦衣卫，已经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是有风骨之人，这对他将来的前程，并不是坏事。</p><p>因此，韩林显得宠辱不惊的样子，气定神闲地朝天启皇帝行了个礼，振振有词道：“陛下，臣此次，确有失察，今责令罚俸，臣心悦诚服，感激之至。”</p><p>说着，躬身，行礼。</p><p>天启皇帝随即却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侧目看着韩林，随即道：“卿已知错了吗？”</p><p>“臣知错陛下的”</p><p>“朕在想，倘若朕听信了你的话”天启皇帝慢悠悠地道：“责罚了张静一，那么这清平坊的军户们，便失去了依靠，想来他们又要变成从前一样，再不能纺织为生。还有那个姜健，他已失去了一个孩子，他的孩子是饿死的，是吗？”</p><p>说到了孩子，天启皇帝的胸膛竟起伏了几下，声音显得更加嘶哑和疲惫。</p><p>“这”</p><p>天启皇帝突然觉得有一种克制不住的情绪，令自己的眼眶里有液体想要夺眶而出，口里则接着道：“若是这样的话，他们若是有幸，还能生下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又靠什么来养活呢？一个姜健，失去了一个孩子，这清平坊里这么多人，失去的孩子又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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