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夜过听泉第2/2段
被饥饿驱使着的蝠鬼对着半跪在地上的秦先贤狠狠地咬了下去。
下一秒，蝠鬼就知道自己忘了什么。
秦先贤望着咬下的牙齿，左手刹那间松开了他的右臂。
低垂右臂，是为了方便半藏在身体后面，而捂住右臂的左手，是为了迷惑蝠鬼，让它误以为自己的右臂已经不能动了，从而放松对右臂的警惕。
开山刀，就反握在被藏起来的右手上，借助夜色和背部的遮挡，成功瞒过了蝠鬼，而自己这强弩之末的样子也确实成功骗过了它。
面对它的血盆大口，秦先贤甚至能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这一刻，他身体里所有的能量全部调动了出来，迎着恐惧，他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
“死！！！！！”
反持的刀也在这生死瞬间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在最后的火光映照下，刀锋之间折射的寒芒伴随着怒吼，迎向蝠鬼。
蝠鬼反应异常迅速，见来不及躲闪，便提前闭嘴，在千钧一发之际，死死地咬住了开山刀的刀刃。
开山刀的冲击力直接打碎了它的牙齿，蝠鬼的咬合力何其大，损失了几颗牙齿后，它还是硬生生地咬住了开山刀。
秦先贤大惊，身体强忍着剧痛，双手持刀横拉一下，只听“哧”的一声，开山刀直接割破了它的嘴，让剩下的牙齿都来了一次磨牙服务。
蝠鬼双爪捂住了嘴唇，黑色的液体正从它的嘴里狂飙而出，很快就滴滴答答流到了地面。
秦先贤将刀抽出来后，再次高高举起，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往蝠鬼的脖子落去。
但是刚刚那一刀已经是他给蝠鬼造成的全部伤害了，蝠鬼将它的蝠翼瞬间张开，猝不及防之下，秦先贤被蝠翼弹飞，在地上连滚了几圈才停下，而开山刀这次真的是不知道被弹到哪儿去了。
“咳咳。”秦先贤重重咳了两声，口里满是铁锈味，这下子他是真的起不来了，他甚至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他的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了，刚刚那一连串动作也榨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人就像一台机器，当超负荷运转后必然要出故障。
他已经脱力了，连动动手指都很困难，更别说继续与怪物搏杀了。
秦先贤苦笑了两声，眼泪这时又涌了上来，他很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将蝠鬼惹毛了，现在的自己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死期已经近在咫尺了。
他想怒吼一声，质问老天为什么要让他遭受这样的苦难，可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把眼睛闭上，不要看到自己的惨状。
蝠鬼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虽然它的嘴巴还在流血，但是它已经怒不可遏，发出一声含糊的怒吼之后，它狂奔而来，对着秦先贤用力挥下了爪子。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秦先贤听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原来你在这里，真让我好找。”
秦先贤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蝠鬼的头颅高高飞起，在天空中翻转着，黑色的血液从天上洒落，劈头盖脸地浇了秦先贤一身。
他微微抬起头，借着最后一点火光，看见一个一身白衣，头发皆白的人站在他的身前，他的手里还提着一柄剑，一滴黑血正自剑尖滴落。
来人侧过身子，秦先贤第一眼便看到蝠鬼那具无头的尸体跪倒在地，奇怪的是它的断口处并没有多少血液喷出。
而第二眼看到了来人的容貌，看清他容貌的一刹，秦先贤忍不住叫道：“是你？”
来人正是白天时秦先贤在广场看到的，提醒自己“下雨了”的卖艺老人。
他还穿着白天卖艺时那件衣服，但是已经摘下了墨镜，他的眼睛熠熠生光，脸色红润，整个人看起来有种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看见秦先贤已经认出了自己，便点头道：“如果早上我就知道你是秦先贤，我就不用找你找得这么辛苦了。首先，认识一下，在下张道泉。”
但，第二句他的语气就变了：“第二，梁夜呢？”
变得杀意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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