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明德第2/3段
云洛清望着天边的云层对锦儿笑道：“叫花鸡是吃不成了，等明天天气好爹再给你做吧。”
锦儿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好在虽然没有叫花鸡，但方老哥还是把那杀好的鸡炖了一把前段时间采好晒干的菌子，吃起来倒也美味。锦儿吃的开心，几个大人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也很开心，不由多喝了些酒。
入夜，雨渐渐落下，从一开始的点滴，到随后的瓢泼，再到形成绵密不绝的雨幕，只用了不到一刻钟。
妇人从屋里出来，看着还在饮酒的二人道：“锦儿睡了。”
云洛清点头，看着外面的雨幕道：“还真是风雨不定，就像这世道。”
方老哥点头：“这世道里，你我这样的境遇还算不错了，起码吃穿不愁，前些年先闹饥荒又闹瘟疫，中原和胡人又忙着打仗，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云洛清笑道：“说起来还要感谢这小原村地方偏僻，不然的话早被那些当差的来刮地皮了。”
方老哥却叹气道：“也就是怪这地方偏僻，村民又封闭守旧，才酿成了三年前那种祸事。”
云洛清皱眉道：“那件事……错不在你。”
方老哥低下头道：“可我终究没能拦住前任村长，如果我能再阻拦他一下，或许那个解了整个漠北一带瘟疫的神医就不用死，也不必在死后再被曝尸荒野了……我曾经偷偷去找他的尸体想为他收殓，可等我到时那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唉！”
说着又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云洛清安慰道：“老哥为了劝村长差点被村民赶出村去，这世道里有此善心实属不易，何况上一任村长也算自食恶果，恶疾缠身而死，这事也该到此为止了。”
方老哥又叹了口气：“也是，人总是要向前看，这村子虽然封闭守旧，但这些年也有不少年轻人开始出外闯荡了，老李家那儿子儿媳就在镇子上弄了个包子铺，听说做的还不错，丁家那小子小日子过得也挺好，听说他媳妇五个月了，也不知道能给他生个儿子还是闺女……”
方老哥喝了点酒开始絮絮叨叨起这村子里的各种闲事来，云洛清夫妇在草原上放牧，平时只能见到临近牧民，没有这么多家长里短，因此也在那边津津有味地听着，时不时插一句话。
夜色深沉，大雨滂沱，不知不觉已近子时，几人收拾桌上杯盘便去安歇。方老哥吹了桌上灯，屋内便只余一片黑暗。
雨还在噼啪落着，又过了半个时辰，那雨声中开始有奇怪的声音混杂其间。
小原村近山，那声音却不像平时夜里听到的山中兽吼，倒像是人临终前绝望的嘶吼。
方老哥本来就睡得不甚踏实，听到那声音更觉得不安，心道莫不是来了歹人了？可村子里的狗却没叫一声，又让他有些奇怪。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起来看看，就在他坐起身子要点灯的那一刻，灯亮了。
面前站着一个披着蓑衣的人，手中长剑上沾染的雨水混合着鲜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他看着这个无声无息进到自己房间的人，知道自己遇到了武林高手。见那人不说话，他强自镇定道：“大侠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那人道：“我问你一个问题，答对了就能活。”
方老哥咽了一口唾沫道：“大侠请问。”
那人提起手中长剑指着他道：“三年前，那个能治瘟疫的神医被害时，你在哪？”
“我，我……”他一紧张，整个人话都说不利索了，“我不在场，我曾试着去收殓他的尸体，可没找到。”
那人好奇道：“你说你曾想帮他收尸？”
方老哥点头：“我没能劝住村长，让他一意孤行害了神医，心中有呃……愧……”
他低头看着那长剑在他胸口划开一道口子，听那人低声道：“你既然没能救下他，又没能帮他收尸，那你就该死。”
说着那把剑在他胸口一剜，把心脏挑了出来仔细看了看，惊咦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你的心比其他人的都要干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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