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说剑第3/3段
丁秀生暗道这银子果然不是好拿的，只好闷头继续干活。好在天降大雨，泥土都很松软，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丁秀生就挖出了一个九丈见方三尺深的大坑来。
“大哥，坑挖好了，你看看这回够大不？”丁秀生拄着铁锹在坑边上站着，一边喘气一边问道。
那人走了过来，围着坑走了一圈，最后站在丁秀生身后道：“很好，够大了，作为奖励……”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他走到丁秀生面前，提起手中长剑轻轻划过一道弧线，丁秀生的胸口便被开了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
丁秀生睁大了双眼，眼中的惶恐之情难以言表，踉跄着步子往后退去，却直接摔倒在地上。
但那人手上的动作还没停。丁秀生眼睁睁看着他的剑再一次从那道被划开的口子里探入了他的胸口，打了一个转，接着轻轻一挑。
丁秀生只觉得胸口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什么东西，再一看那剑尖上挑着的，正是自己缺失的东西——一颗心脏！
那人看着他的心脏低声道：“明明是和常人一样的心，怎么会做出那种天理难容的事呢？”
丁秀生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瞬间瞪大了双眼，嘴巴一张一合想要解释，但此时他已发不出声音了。
那人将他的心脏塞回胸口，一脚将他的尸体踢到了坑里，甩了下长剑上沾染的雨水和血迹，便向着小原村里行去。雨夜中，一场屠村灭门的惨案正式拉开序幕。
“谢大侠觉得，剑是什么呢？”
杨云的问话打断了谢三的思绪，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右手边地上放着的那把破剑，又看了看杨云手中的墨玄道：“剑是护身之兵，也是杀人利器。”
杨云摇头：“可师父说过，剑只是剑，用它护身和杀人的，都是人。”
谢三皱眉道：“如此说来，倒是我见识浅薄了。”
杨云叹气道：“谢大侠何必妄自菲薄，论剑术，天下间有几人比得过你？论眼界，天下间又有几人能被你看在眼里？”
“但他不同。”谢三沉声道，“因为是他说的，所以我觉得有些道理。”
“哦？”杨云讶异道，“这么说，谢大侠的墨渊也是如此了？”
谢三知道他话中之意，便道：“墨渊早已不是当年魔门的那把墨渊了，就像你的墨玄，也不再是当年剑阁里高高在上的那把墨玄。”
“的确，剑只是剑，随着用它的人不同，它的名声好坏都会转变。就像谢大侠手中的这把墨渊，到了谢大侠手里后，已经变成了燕北霜风随身的破剑，而不再是魔门那饮尽万千生灵血的墨渊。”杨云点头道，随即话锋一转，“因为是死物，所以人们不会执着于它的过去，但是，人又如何呢？”
谢三一怔，随即道：“阁下此话何意？”
杨云叹气道：“如果一个人，他做了一生的坏事，临终前做了一件好事，人们可能觉得他良心发现，会在他死后说些好话；但如果一个人做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坏事之后，突然开始有目的地做好事，积攒自己的名声，这样的人有朝一日被人发现真相后，人们会说他伪君子。”
“而有的人，可能只做过一件恶事却罪恶滔天，良心难安之下开始做好事，结果被别有用心的人传颂侠名，变成了名满天下的大侠。”
杨云看着谢三的眼睛道：“这样的人，谢大侠觉得，人们在知道真相后会如何评价他呢？”
谢三脸上神色随着他说话几度变换，从一开始的难看到震惊再到释然，长舒一口气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约我在这里比剑了。”
杨云的脸色却变得不怎么好看，他握剑的手轻轻颤抖，仿佛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沉声道：“不，你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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