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谢三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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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慢之争,自然要有快剑杨云之外的另一个人——慢剑谢三,才能成局。

  在所有人都在关注杨云走到了哪里,有多少燕子楼的杀手在追杀杨云时,谢三却仍在漠北的一个小镇子上不紧不慢地走着。

  他的人正如他的侠名,燕北霜风,年近四十,方正面庞,五官端正,眉峰坚毅,眼窝深陷,一眼看去便已知他是饱经江湖风霜的老人了。

  他的衣服破旧,是三年前自玉纺纱买的最便宜的两件长衫之一,洗了又洗,已有些褪色,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

  他的半尺宽剑在一柄墨色的皮制鞘中,剑鞘上惯常手握的部分磨损痕迹明显,显然也很久没有更换,现在正被他一双孔武有力的臂膀抱在怀中。

  而他的马——他甚至没有马,只有一头骡子来当自己的坐骑。

  他整个人看上去是落魄的。

  但他的眼睛又是那么明亮,像是夏夜里天边最亮的那颗星,而这颗星在过去的十数年间,已为无数的江湖侠士指引方向,也将无数的恶徒匪首引渡黄泉。

  自二十五岁之后,他正式踏入江湖,每至一地,他都是用手中破剑,固执地履行着自己心中的侠义。

  他是仁侠,不贪享钱财权势,不在意名气风评,在他的心中,甚至没有国别、人种的差异,无论是汉人、胡人、还是那些斜跨着刀的东瀛人,他都曾施以援手。

  这样的人,自然是要受人尊敬的,而近几年的江湖传言中,更是有人将他与当年的名侠陈希相提并论,说出了“侠之义,自名始,而仁续”的话。

  前者在当年的五国乱世中给这片江湖谋得了一个生存的机会,而后者,则是将他的侠义精神传承下来。

  但谢三不在意这些,他从来只觉得自己是一个功夫好些的江湖散人罢了。

  “仁义仁义,谁在乎呢?”有时他会这样自嘲一般地问自己。

  谢三看着前面拦在路中间的刀客,喃喃道:“他应该会在乎吧。”

  那人约莫三十出头年纪,一身黑衣,手里提着一口刀,就拦在路中间直直地看着他道:“谢大侠三年前在燕国边境剿匪,杀了我大哥李元虎和二哥罗义,所谓杀人偿命,今日,某便请谢大侠留命在此!”

  谢三叹了口气道:“杀人偿命……好个杀人偿命……”

  突然厉声喝道:“你说杀人偿命,要我赔你大哥二哥的命,那我便问问你,你们的秋风寨为祸多年,其间不知劫掠多少过往商旅?又残害了几多无辜人命?那些被你们劫去的女子可有一个尚存于世?这些人的性命,由谁来还?”

  见那人不说话,谢三又道:“便是你秋风寨上下一百二十匪寇的命都一一作还,恐怕也偿不了两成吧?今日我人便在这里,你若有本事尽管取我命去。”

  那人听见他的话,便又想起那日全寨兄弟被他一人杀尽,山寨内血流成河的景象,眼眶顿时通红,怒吼道:“废话少说,纳命来!”

  一刀含怒劈出,不见破剑出鞘,谢三内劲一提,从骡子上飞身而起,落在了大街上。

  那人见一刀未中,立时变换刀势,转竖劈作横斩,便见一柄寒芒向着谢三的脖子抹去。

  谢三看着他的刀势运转,内心赞叹他刀法走势之精妙与运刀手法之娴熟,闪身避过这一道杀招后问:“当日你应该不在场吧?不然凭阁下这一手连环刀,我绝无可能轻取那李元虎的夺命枪和罗义的铜锤。”

  话一出口,只觉对面刀势更狠更快,一刀接过一刀,一刀强过一刀,谢三连连闪避之下,已现支绌。

  那人刀势连发,正欲取对方性命,却发现谢三的身形突然消失不见,定睛一看,谢三已于丈许处站定,手中握着那把半尺宽的破剑。

  破剑正如其名,看上去像是久置而满布灰尘的家具般黯淡,半尺宽的剑身厚达三寸,被谢三握在手里后,一眼望去倒和他一身的破旧衣衫很相称。

  “咕——”

  那人狠狠咽了口唾沫,在看到这把剑之后,他终于感到了一丝恐惧——那是一个无名之辈面对这江湖的剑道泰斗时,内心最深处所萌生的恐惧。

  谢三提着剑,看向他道:“你已斩了十三刀,我也避了十三刀,但我只出一剑。”

  一滴冷汗自额头滴落。

  谢三提起破剑,让剑尖与那人的胸口持平,他的手便纹丝不动,仿佛已化作铁臂,和那把破剑熔铸为一体。

  他的身法慢的出奇,仿佛脚下并未运使轻功,只是向前轻轻一跃。

  但这种慢,却是独属于他的慢——这也是独属于他的慢剑。

  那人看着越来越近的破剑和越来越近的谢三,他从未在交手中这么认真地观察过一个对手,特别是谢三这种高手——准确地说,是他从未有机会能如此认真地观察一名对手的剑式,因为没有一个人会使出这么慢的剑。

  没有人会使出这么慢的剑,没有人会使半尺宽的破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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