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性情中人第2/2段
张邺很快悠悠醒转过来，醒来后面色有些痛苦地抬手抚了抚额头，却借着长明符的火光瞥见自己已非常形的手掌，猛地撑地坐起检查起自己的身体，脸上不断现出惊恐愤怒绝望的神色，最终想要大声叫喊出来，发出的声音却沙哑可怖：“我怎么会变这样，我怎么能变成这样？不，不可以。”
张邺听闻自己发出的声音后神色更加痛苦，不停地用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不知是否因这具身体并非人身的原因，整张脸很快充血肿成一个血红色的圆球，显得诡异异常。
老叫化见情况不对，挥手打掉张邺紧掐住自己脖颈的双手，此刻的张邺已感到深深地绝望，脸上痛苦之色不再，转作一脸的平淡，眼角随之流下两行血泪，如果那还算是眼泪的话。
老叫化冷哼一声道：“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若能寻得机会还能有一个转世投胎的机会，何苦去在意区区皮相。”
张邺脸色颇为不屑地笑了笑，沙哑着嗓子道：“投胎？当我选择做伥鬼的那一天，就没想过要再去投胎。”
老叫化皱眉，张邺则继续说道：“你们可能还不知晓做一只伥鬼的代价吧？”说到这里，张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同样沙哑可怖，眼角流的血泪更多也更浓稠，“虎口舍身，弃命还魂，我既早已弃了命，又何谈转世轮回一说？”
“那你为何要做伥鬼？”老叫化不解道。
“总有些东西比命重要，你大概是不会懂的，但你只要知晓世间还有伥鬼存在，这般痴人便仍存在，更何况这世间也未必值得所有人留恋，我便是其一。”
“做了伥鬼还不是要害人，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了？”老叫化深感自己被冒犯，再次冷哼一声瞥过头去。
“我有得选择么？杀了我吧，此恩我张邺无以为报，你们就当是在行善积德吧。”张邺语气淡然道。
老叫化瞥过头去后并不搭理他，此外离张邺最近的就剩下举着长明符的余地，张邺理所当然地望向余地，眼中尽是哀求之意。
余地不解问道：“你既把某些东西看得比命重要，何不留着这条仅剩一年的性命去做你认为值得的事。”
张邺闻言竟笑了起来：“你很聪明，但还不够聪明，你认为以我如今这般模样，我还能回到凡尘俗世中去么，反正现在的逾儿有我无我已经不重要，至于现在的我只有死或许才是解脱。”
“你后悔吗？”余地问道。
“后悔什么？我为什么要后悔？我已经承担了一切的后果，而你们毫无损失，我没什么好后悔的。”
“好，我观张兄亦是性情中人，但我对张兄的经历深感好奇，若张兄能将事情真实的来龙去脉说与我听听，我听得尽兴便也性情一回送张兄一程，如何？”余地抱拳抬眼望向张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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