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只愿萧衡的长明灯是为她而点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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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锦目送珍儿匆匆跑出闺房。



  细白的指尖反复摩挲着一颗冷玉棋子,她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眼底多了些深意。



  从昨夜到现在,她一一试探了近身伺候的婢女们。



  唯一露出破绽的,是珍儿。



  她身边的侍女都喜爱琴棋书画,尤其是珍儿,十分痴迷对弈,不仅喜欢围观别人对弈,自己也爱与人手谈。



  可是今天的珍儿……



  不仅在她和裴道珠对弈时站得远远的,就连她喊她过来下棋,她也扭扭捏捏百般不肯……



  “谢姐姐?”



  裴道珠见谢南锦久久不动,不禁出声提醒。



  谢南锦回过神,笑着落了一子:“是我不好,只顾着发呆去了。”



  裴道珠抿了下唇。



  她生性细腻敏感,敏锐地观察到面前女郎虽然依旧憔悴,可是眼里的神情,似乎变得和昨日不太一样。



  就像是濒临枯萎的牡丹,重新活了过来。



  她按捺住好奇,继续下棋。



  心里却忍不住道,谢家人里除了谢麟,当真是个个透着古怪……



  另一边。



  珍儿独自回房,锁上屋门后,冲到了铜镜前。



  她盯着镜子里那张清秀的脸,神情逐渐狰狞扭曲。



  她狠狠朝镜子扇了一巴掌,可是疼的却只是自己的手。



  “裴道珠,谢南锦,你们这两个贱人!”



  她咬牙切齿,取出一罐药水涂抹到额角边缘,用指腹慢慢揉搓,很快搓下一张薄薄的面皮。



  她小心翼翼地把面皮泡到药水里保养。



  再抬起头时,铜镜里映出一张妩媚的脸。



  眼眸狭长魅惑,若是忽略眼底的恨意,那股子浑然天成的媚劲儿像极了蛊惑人心的花蛇。



  正是白东珠。



  白东珠转身坐到床榻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两只简易缝制的人偶。



  人偶胸前贴有生辰八字,背面同样贴着布条,一个写着裴道珠的名字,一个写着谢南锦的名字。



  白东珠拿出三寸长的绣花针,狠狠扎在小人身上:“贱人!”



  “贱人!”



  “贱人!”



  “……”



  她一遍遍地咒骂,直到把人偶扎得千疮百孔,才终于泄气般丢下这些巫蛊玩意儿。



  她倒在床榻上,想起了数月前的事。



  那夜客栈,她被裴道珠推倒在地,后脑勺撞上矮案,明明还有抢救的机会,却被裴道珠残忍地丢去了乱葬岗。



  幸好一位道士救了她。



  只是那贼道士也不是善茬,他不肯白白救她,霸道地为她安排身份潜入谢府,命令她以婢女身份潜伏在谢南锦身边。



  她不知道那个贼道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潜伏也就罢了,还要她半夜三更装神弄鬼,穿上绯衣扮演什么建安公主,狠狠吓唬谢南锦。



  她本不愿,可是从前谢南锦不许她亲近谢麟,令她心生怨怼,看见谢南锦日渐憔悴,她十分得意高兴,因此才甘愿一直藏身谢府。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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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一位道士救了她。



  只是那贼道士也不是善茬,他不肯白白救她,霸道地为她安排身份潜入谢府,命令她以婢女身份潜伏在谢南锦身边。



  她不知道那个贼道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潜伏也就罢了,还要她半夜三更装神弄鬼,穿上绯衣扮演什么建安公主,狠狠吓唬谢南锦。



  她本不愿,可是从前谢南锦不许她亲近谢麟,令她心生怨怼,看见谢南锦日渐憔悴,她十分得意高兴,因此才甘愿一直藏身谢府。



  只是……



  每日以别人的身份活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再加上每每看见谢南锦就觉憎恶,因此她不惜偷偷忤逆贼道士的命令,擅自用上蜀国蛇毒,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谢南锦。



  而一切都如她所料,谢南锦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想起谢南锦苍白憔悴的面容,白东珠忍不住大笑出声。



  她坐起身,捡起那两只残破的人偶,表情夸张,呢喃低语:“等我解决掉谢南锦,裴道珠,下一个,就轮到你了……纵然是萧衡,也救不了你。我白东珠得不到的男人,其他女人也休想得到!”



  身居高位,却一辈子未曾娶妻生子……



  年年供奉江南四百八十四座长明灯……



  这样的感情,她羡慕至极。



  这一世,她只愿萧衡的长明灯是为她而点。



  女人的神态几近癫狂。



  她大笑着丢出人偶,滚进床榻内侧,抱着棉被缠绵摩挲。



  “谢世子……”



  “萧郎……”



  她深情地唤着,眼底尽是痴迷。



  ……



  大婚前夕。



  谢南锦的身体似乎更加虚弱,这两日竟是躺在榻上不动弹了。



  黄昏时分,裴道珠担忧地退出闺房,轻手轻脚地掩上门扉。



  她放眼望去,侍女们正为明日大婚做最后的准备,各自忙的脚不沾地,满院的牡丹也开得极好,像是在庆祝自家女郎即将出嫁。



  可裴道珠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她敏感的不似常人,总觉冥冥之中,天地间像是张开了一张危险的天罗地网,令她压抑得几近窒息。



  少女紧了紧双手,终是无言地回了自己的居处。



  她走后不久,天色暗了下来。



  一袭黑色夜行衣的郎君,悄无声息地潜入谢南锦的闺房。



  原本卧病在床身体虚弱的少女,安然无恙地翻坐起身,讥笑着望向萧衡:“翻墙入院这种事,郡公倒是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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