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儿时初见第1/3段
《大祁人物志·闻九章》载：
闻九章，生于祁元六年，御史闻松之女。素有才名。
祁元十二年，奉旨入国子监，与太子咎交。
祁元二十三年，奉密令同太子咎离京，微服暗访至潮阳府。
朝晖十年，出任丞相，位列百官之首。
……
京城。
天还灰蒙蒙的，不见亮光。
冯夫人今日起得极早，也未唤任何人，披着外衣，出了卧房，往书房去。
昨儿个夜里，她和小儿从书房出来后，便没见过相爷了。
冯夫人叹了口气，知道他定是在书房考虑陈观流的事，都这把年纪了还熬夜，不知道惜命。
冯夫人没有敲门，书房内还燃着烛火。
书桌上摆着一盘窝窝头，窝窝头旁边是一碟咸菜，咸菜的后边，摆着碗筷。
瓷碗很白净，该是没有吃。
而瓷碗的不远处，还摆着装窝窝头和咸菜的礼盒。
冯夫人眼中有泪光闪动。
只见冯岩坐在书桌后，撑着头，不知道是在闭眼想问题，还是撑不住睡着了。
眼看着离早朝还有些时候，冯夫人便想着让他休息会儿，便去旁边的衣架上取下了披风，给他盖上。
虽是盛夏，早晨还是凉的，这清凉，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可受不得。
谁知她刚走开，冯岩便睁开眼，声音有些沙哑地问：“几时了？”
“寅初。”
冯岩便撑着书桌，站了起来，冯夫人连忙去扶。
“还能休息会儿。”夫人劝道。
冯岩摇头，“我先去准备。”
见冯岩能站稳了，冯夫人往后退了几步，有些不忍地问：“可做好决定了？”
冯岩一愣，似是没反应过来夫人问的是什么。
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决定了。”
夫人正想再说些什么，便被冯岩堵住了话。
冯岩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是大祁的丞相。岂能因一己之私置陛下安危、江山社稷于不顾？”
冯岩低着头，从一叠案牍里取了最上面的奏疏，一边检查一边道：“这奏章昨日便已写好。”
他顿了顿，“我只是奏请陛下彻查此事，若观流……是被人利用，我自会向他请罪。”
冯岩知陈观流被蒙在鼓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却仍忍不住抱有了一丝希望。
……
京城的官员们已早早起身为每日的早朝做准备，而洛海的裴咎忙里偷闲，难得不必起早，此刻正是睡梦之中。
梦里，裴咎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闻九章的那天。
那时，太监领着他走在去国子监的路上。
他才不要坐轿子呢，这么一点路，娇气。
小小年纪的他被毒日头晒得有些发晕，但又倔强得不肯开口。
“给本宫介绍介绍国子监新来的学生吧。”
裴咎双手背在身后，学着陛下的动作和神情，想要做出威严的样子。
那太监细声细气地回答：“是。新来的是闻御史家的千金。陛下为了不让殿下无聊，特许闻御史家的小姐来国子监读书，她和您的年纪一般大。”
国子监的学生都比他不少，这么久过去了，还没交到能谈到一块儿的朋友。
至于……闻御史家的小姐么？不知道。
但闻御史，他是很了解的。
陛下让他跟着闻御史多学学，但闻御史很忙，他也忙着读书，时间总是错开，才见了没几次。
他们都说，闻御史是当年唯一能与父亲媲美的祁国男子。
给本宫介绍介绍国子监新来的学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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