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临河客栈第1/4段
《大祁人物志·冯子钦》载：
冯子钦，祁元元年生人，丞相冯岩三子。三岁作诗，五岁作文，神童之名举世皆知。祁元二十一年，三元及第，任太常博士，从七品。乾晖元年，右迁国子博士。乾晖五年，入翰林。
……
整洁淡雅的书房内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冯岩正在翻阅礼单。
冯夫人在一旁点香。
一青年男子捧着书卷，坐在一角，穿着宽大的常服，异常闲适。
翻完这大半年的礼单记录，冯岩脸色越来越沉，指尖也被气的颤抖。
这礼单上的物品价值比之陈观流的俸禄和中等档次的酒楼，未免太高了些。
终究是他老了，大意了，若换成以往，他早该觉出其中不对劲才是。
“他，他不该是如此的。”冯岩再次长叹。
冯夫人在一旁为书桌上两盏半空的茶碗添茶。
青年人悠闲地番着书页。
冯岩不知是对谁说，“我仍是没有想通，他为何要上奏请征。真的只是扬国威？是我多想了么？”
冯夫人没有作声。
青年嗤笑一声，站了起来，将书摆在椅子上，走向冯岩那张巨大的书桌，伸手，端起其中一盏茶碗，茶盖半扣，“您这是老糊涂了，这还不容易猜吗？不过是贪得无厌，欲壑难填。”
冯夫人瞥了他一眼，无语。
冯岩郑重地摇头，“他不是这样的人。”
那年轻人品了一口刚沏好的茶，学着他慢慢摇头，“怎么不是？这礼单代表了什么？代表他现在腰缠万贯，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一贫如洗的陈观流了。财多到一定境界，就会贪权。”
年轻人微微一笑，将茶碗放下，“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权，实权。”
冯夫人添好茶后，便坐到了一边小憩。
青年人见冯岩越来越严肃的表情，毫不留情地加了最后一把火，戳穿他的梦幻泡影。
“若是陛下允了他的奏请，那他手上现在可就握着兵权了。”
气氛一下子凝固。
比之前更安静。
连呼吸声都没了。
三人都在屏息。
最后，冯岩皱着眉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青年人点头，“知道，儿子在说他有谋逆之心，父亲您这次，看错人了。”
原本在休息的冯夫人将眼睛睁开，第一时间看向了冯岩，只见冯岩胸前起伏，想必一时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冯夫人见状，转头瞪了一眼自己这个小儿子冯子钦。
冯子钦恍若未觉，继续道：“父亲可以仔细回想。半年前，陈观流一个武散官，几乎从未启奏，第一次上书便是请兵征北，群臣附议，这其中真的没有利用您的意思吗？父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是人人都想拉拢的对象。一个武散官第一次启奏便是这么大的事，任谁当时的第一反应都会以为这是您的授意。”
冯子钦的猜测和那日在御书房的密议所差不大，只差在——
“他可能是被利用的。”
冯岩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所以才心软一直不停为他的学生辩解，所剩不多的学生。
冯子钦无奈地道：“那送礼之事呢？他是谈不上有谋略，可这些人情事故他总不该不懂？礼物越送越贵重究竟是想赔礼道歉呢？还是想拖您下水呢？这大街小巷真么多人，人人都知道这怀化大将军的礼越送越大，百姓怎么钦恍若未觉，继续道：“父亲可以仔细回想。半年前，陈观流一个武散官，几乎从未启奏，第一次上书便是请兵征北，群臣附议，这其中真的没有利用您的意思吗？父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是人人都想拉拢的对象。一个武散官第一次启奏便是这么大的事，任谁当时的第一反应都会以为这是您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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