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父子第1/2段
十八里铺的清晨迎来位老人。
他人把双手背在身后，腰杆压成歪斜的样子，摇头晃脑，嘴里一个劲儿吹出让人想去解手的哨子。
有人还想赖床，有人还想再同婆娘腻歪，哨声路过窗外，人都喊着“那个老混蛋又来了”跑下床放水去了。
“老混蛋”入了村，遇野猫便逗，见鸡禽就唤，而主人院里的狗他摸不着，从怀里甩份从后厨偷来的煎饼，权当他也同狗兄打过交道了。
这让早起的一些人看去，便想起来老混蛋稍年轻时是如何带着一群小混蛋来霍霍他们十八里铺的。
至于小混蛋们的名字，倒是不大难记，一个叫甚么余生，一个叫二蛋，还有个小姑娘叫常春。
虽说人过留声雁过拔毛，可老混蛋和小混蛋们走过时总是要把应季的果树给薅个半秃，像是从头李筒家的毛桃扁桃，村后面马大娘中的红心果，如此种种，皆是没逃了他们毒手。
但也有好运的，陈二狗家的柿子混蛋们就不偷，因为他们分不清柿子熟还是没熟。
老混蛋走到村深处，转过一个角，推开了一户人家栅栏。
院子中间有位虎背熊腰，膀宽厚腰的姑娘。这种讲法老混蛋不是很认同，因为姑娘不会虎背熊腰，虎背熊腰的也不能是姑娘。可院里这位正往岗里抬水的人儿，确确实实也才不过十七八的年纪，还真就能给称得上叫做姑娘。
姑娘见老混蛋推门进来，不屑地别过脑袋朝屋里喊道：“当家的，当家的，老混蛋来了！”
吕素走到姑娘身前，一把揪住她耳朵，笑骂道：“小没良心的，你别忘了是谁把你从那黑黢黢的剑坑里挖出来的。”
姑娘抬手打掉，闪开身子，回应道：“哼！要不是你，我能来这人世间受苦？”
“春石，不愿和北国处了？”
给叫做春石的姑娘忙摆手，道：“可别胡说，俺和当家的日子过得正好呢，你别来挑拨离间。”
见自家丈夫迟迟不来，春石又唤道：“北国，秦北国，咱爹来了。”
吕素从旁道：“小东西还算有点良心，知道说个咱爹。”
春石嗤声道：“您快进屋去吧，最近新学了个词，叫扒灰，俺可不想遭人口舌。”
“不学无术，没个正形。”吕素给春石一言讲得羞人，撂下这句话抬腿往屋走去。
谁能想到，一块剑窟里的石头精灵能把人间里这类乡村黑话学去呢？
“父亲，您来了。”
从屋内走出来位清瘦的冷面男子，细眉靓眼，薄嘴唇挺鼻梁，一副甚讨姑娘喜爱的面容偏是忧愁苦色，见到吕素才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抬手施礼要把吕素请进屋去。
吕素却摆摆手，也不进屋，“这儿就行。”一边说着，一边矮下身子喊了句“哎哟”便坐上了石阶。
秦北国见父亲如此，也是顺他的意愿，一同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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