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雨后街上行，朦胧间讲情第1/3段
到了镇上，一行人约定好暂且分开行动，正午时分在春迎楼集合。
柴绍自然和尚美媚一行，两人活得像是给麻绳绑成一个人似的，如何也分不开。
忘缘无事可干便给尚美媚唤去帮忙提东西去了。
萧姑娘也不出声，悄悄往张余生身后一站，意思就是要跟着他走了。
如此两队在北口分开，那边欢欢喜喜，张余生这里两人独处却是寻不到啥话来讲了。
清晨细雨没在青石地上积下水洼，二人无言，一前一后，脚步却也踩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张余生挑起眼睛，见走在前的萧姑娘把双手捧在胸口，直挺着腰杆，不素不媚，也不同人言语。
此行一路都是这样，柴绍配尚美媚，张余生陪小和尚忘缘，只有她像是一朵不会对人开放的鲜花，孤寂高傲，张余生心里惦记却又不敢上前采摘。
“萧姑娘……不去逛逛吗？”张余生鼓起勇气搭话道，“镇上有不少好玩的事物，女孩子也会喜欢的。”
萧姑娘不答话，只轻声嗯了一句。
张余生尴尬地笑笑：“嘿嘿，萧姑娘是不大喜欢讲话？”
黑纱帷帽甩了甩，意思是否定了。
摇头就是喜欢了？
张余生不解地又问：“那是喜欢了？”
“分人。”萧姑娘开了嗓，冷清清的像是秋时雨后的寒，“你不喜我跟着？”
张余生没想到萧姑娘竟反问给自己，急忙摆手解释：
“呃……我是说你不去买些胭脂水粉？姑娘家不是都挺喜欢的吗？”
“没兴趣。”萧姑娘的斗笠微微一低，“和我在一起，无趣吧。”
“哪儿有的事！”
张余生心想：高兴还不来不及呢！
“在下就是想先去趟衙门，您也跟着？”
“嗯，我在门口等着就是。”张余生发现萧姑娘的音色好像软下来不少。
“那在下还想去趟同仁堂。”
“是去查那个死去的小道士？”萧姑娘直言：“事不关己，你何必上心呢？”
张余生憨笑两声，矢口否认道：“不是，就是去抓点药，在下打小身子便不好，药不能停的。”
他不敢把小竹子的死因告诉萧姑娘，自己都被玄通盯上了，万一同人言语而害了他，不就是徒生罪孽吗。
“你身子一直很差？”萧姑娘的声音微微颤抖了下，“不是天生的吧？”
“不是，小时候给顶撞了知县老爷的轿子，给人使皮鞭抽了回，左眼不大好用了。”
“还有呢？”
“还有啊……”张余生沉吟一声，反问道：“萧姑娘你知道大海是不结冰的吗？”
萧姑娘摇晃起头上斗笠，“见过冬天，见过海，没见过冬天的海。”
张余生笑道：“冬天呀，海是不结冰的，但还是冷，除了雪真就没得戏耍的玩意儿了，十岁那年我给二蛋和常春领去了南边的洼村，洼村外有片湖，厚厚的冰你踩上去吧，怎么跺如何踩都掉不下去。”
萧姑娘往张余生身侧挤近些身子，明显是有了兴致。
张余生见她到了更近前，便把背再挺直些，好像萧姑娘身上的传来的艾草香味化作了油麻绳给他捆直了一样。
张余生清清嗓子，又正色道：“然后吧，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湖里能生出来小土包，就那么长在湖中央，露出个椭圆脑袋出来，天是蓝色的，冰是白色的，那个土黄色的土包在那里就万般扎眼。”
“然后你过去了？”
“对咯。”张余生笑道：“其实去的时候一点事也没得，我那时候已经给衙役抽过鞭子了，身子不强，可还是能在冰上打滑，一道溜过去，自在坏了！可就是啊，我登土包时神气，天水两色，我夹在中间便觉得自己超，海是不结冰的，但还是冷，除了雪真就没得戏耍的玩意儿了，十岁那年我给二蛋和常春领去了南边的洼村，洼村外有片湖，厚厚的冰你踩上去吧，怎么跺如何踩都掉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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