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蛊雕第2/2段
他出了高价钱让阿布打造些东西，但不是农具，而是——武器。
“五百钱一把，如果能做出三把，如果能做好，我出两千钱。”男人开出的条件过于优厚，让人无法拒绝，更何况是正在筹措救命钱的阿布了。
男人说着拿出满满的一袋钱，在阿布面前打开给他看：“做好了，这些都是你的。”
阿布看着袋子里金灿灿的钱币。
以前阿布不懂这些圆圆的金属，为什么能驱使着人们像牛马一样供人驱使，现在他懂了。
“嗯，给我十天时间。”
“我就知道，就算那个死脑筋不做，也有人会做的……你是他的儿子吧？希望你把那个老头的手艺学到家了，但要是你做不好，我会让你知道愚弄我的下场——”男人做了个横刀抹脖子的手势。
分开后，阿布直接回了家，他的时间不多了，而且要瞒着老铁匠的眼睛，他要打造的是不祥之器。
夫兵者——不祥之器也。
与那些用于农作或是捕猎的生产工具不同，兵器是用来互相残杀的——人与人之间争斗的工具。
即使老铁匠早年熟悉兵器的制造，但他也从来不教阿布这个。他一辈子无儿无女，妻子也早亡，若不是收养了阿布后继都无人了。
他认为，就是自己当初造下的孽债。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铸造了不少赫赫凶名的兵器。也曾盛名一时，可最后——也落得现在这般。
但阿布还是学会了，在并没有老师指点的情况下。他仅靠自己天生对金属的熟悉，对炉火的亲近，以及对那些来来往往客商身上的兵器的观察，就自己摸索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锻造之法。
在炉火中，铁条的温度逐渐升高，红色在铁块上一点点渗透进去，直至几乎全红。
他第一次觉得烧红的铁是那么刺眼，那上面刺眼的红色，他似乎预感到了未来会沾染在上面的血——人的血。
我这么做真的对吗——我到底是在救人，还是杀人……
阿布拿起铁锤，这一刻他的心中就再无杂念，只有锻造这一件事。每当他开始工作时，便会进入这种状态，这也是成为大师必须具备的心性。
“铛！铛！铛！铛……”节奏稳定，他一锤接一锤的将烧红的铁反复折叠锻打，然后捶出形来，铁里面的杂质在捶打和高温中同火星四溅而出。
一把剑，一件戈，还有一只矛。
他心中只剩下这些。
尚在梦中的老铁匠突然抖了一下，他做噩梦了，梦见了自己的孩子，最终还是走上了自己过去走的路。这时候他还不知道，现实就是如此，他的梦成真了。
早在很多年前，阿布还在学手艺的时候，老铁匠就警告过他——
阿布将淬过火的剑胚悬挂起来端详，多好的剑啊，看成色他就知道，这胚子里没有一点裂纹，必然是坚固耐用的一把好剑。
他要等一会，等剑冷却下来，等筋骨成形，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老铁匠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凡铸剑者，必死于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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