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猎人和猎物第2/2段
所以垂死挣扎之际的熊掌虽然致命，但既然隔得距离摆在那里，且大多挥空了，自然是杀不死人的。
被绳索和长矛固定在半空的黑熊嘴里冒出血沫，它的心脏和肺已经受损严重，熊血从胸前喷出，溅在猎人身上。它已经回天乏术。
猎人一言不发，死死盯着黑熊，仍然在调动全身每一块的肌肉发力。
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何况一头熊。他要等到对方彻底咽气。
约莫十分钟后，猎人也感到自己全身肌肉僵硬了，终于松了气，脚下一软躺倒在地。
人类。
没有尖牙利爪，就从石块中发掘，加工、创造出武器。没有厚实的皮毛，就用树叶，树皮，兽皮驱寒、取暖。
“可以——给娘做件大衣了。”这是他歇息前，嘴边唯一嘟哝出的一句。
为了捕杀这头巨大的黑熊，他踩了十多天的点，就为了摸清这头熊的行动区域和行动规律，提前用泥土和植物汁液浸泡自己和身上的树皮，掩盖人的味道，骗过熊的鼻子。
在大树上用石刀、石斧磨出了半圈光滑的凹糟。反复尝试，绳子的打结方法，和长度，为此搓了数十根麻绳，在最终做出了合适的绳子。
最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每天天不亮他就要绕着路从熊洞穴的反方向跑到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附近，放上新鲜的浆果……
六天了，你终究，还是来了。
漫长的等待和短时间内体力和精力急剧消耗的战斗之后一停下，倦意一下子就上来了。
但也不必担心，这一片都是这头熊的领地，它刚刚才死，这一片短时间内是安全的。
无论是左手缠着的绳子，还是右手抓着的插进熊胸口的长矛，在梦里他都紧紧抓着。只要有一点动静，他就会抓紧站起来。
因为太困了，梦中他什么什么也没看到，漆黑一片。
“嗬——！”他猛地跳起来，手中的长矛猛地用力，他甚至从长矛上感觉到了大概是熊脊柱之类的东西——果然刺的够深的。
他醒了，周围空无一物。别说是猛兽，连鸟都没有一只。他估摸着这一觉应该也睡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走吧，趁早带回去，天太热了会臭的。
年轻的猎人这样想着开始检查自己的战利品，在确定熊确实死得不能再死之后，他还是先拿绳子将熊缠了一圈又一圈。
这费了他好多绳子，好在平时储备的还有很多，不然就要拆树上的绳子了。
在溪水中，随着泥渣树液等污秽被水冲走，猎人显出本来的面貌来。
久经日晒的皮肤呈现出古铜色的光泽，粗大的骨骼支撑着发达的肌肉，身上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疤痕是他常年与野兽搏斗最好的证明。
常年与大自然的搏斗让他远比同龄人更成熟。
从那时来到这里，算起来有十年光景了吧。
将头在水中浸泡一会后，他猛地扬起来，用手指将长长的打节的头发梳开，撸至脑后……好久没割头发了。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猎的了，小时候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依稀只记得过去捉到第一只兔子时的兴奋……但如今狩猎黑熊也不能给他多少成就感了。
十天找来自己做的简易木板拖车，拖着他的战利品走。一边走着他一边随手从地上找来认得的草药，洗都不用洗直接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苦的、辛辣的、酸的，各种各样的味道在他口腔里蔓延，就像食草动物能够分辨许多植物的功效，给自己治病一样，十天也能辨识。这里面没有捷径，全靠平时的观察和亲身试验。
“呸！”十天一口把药渣子吐在手心，然后敷在伤口上。开放性的伤口如果不处理容易感染流脓、人也容易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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