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第1/4段
翌日，鲁忆翘和林復明下班后去儿童福利中心探望小明。林復明还特地带上一瓶豆奶，奖励给小明，多么期待看到小明欢喜的样子，连日来对小明的照顾，林復明不知不觉间多了一份责任和牵挂，无形中使他的品格日趋完善，这也是鲁忆翘越来越和他相处融洽的原因，摒除了初次见面时那些怪异。鲁忆翘亦欣慰于林復明的一点点进步，更是对林復明另眼相看的是，林復明竟小明如此上心，且关怀备至。要不是与林復明深入了解，听听他的往事，了解他的内心世界，鲁忆翘从刚开始的不解逐渐变成同情，如今已成理解。
可是，二人在儿童福利中心里里外外打转了数转也不见小明的踪影，由于他们二人尤其是鲁忆翘是这里的常客，跟进的儿童个案不少，因此工作人员从没打断过他们的行动，直至鲁忆翘主动问起，方知道小明已被小明妈妈接走，据工作人员表示，他们也不知小明往后会否回来，毕竟小明妈妈才是小明的监护人，只要监护人有照料儿童的能力，作为工作人员也不能干预。鲁忆翘言语间表示理解，她和这里的工作人员正相互向对方大吐苦水，各自申诉自己工作的苦况，期间她的目光不时望向林復明。只见林復明虽然也在他们交谈之列，但林復明显然心不在焉，大家都因为某个节点而有所笑有所悲的同时，林復明却始终保持那种抑郁不乐，俨然将自己独身于外。
鲁忆翘见势，匆匆别过那些工作人员后，凑在林復明身边，轻声说：“你没事吧？”
林復明手中的那瓶豆奶始终紧紧地攥着，从原先在冰箱拿出的冰冻渐渐回暖成常温状态，甚至连鲁忆翘的呼唤亦听不见，那份愁寡全都挂在脸上。他果然是个单纯的人，什么情绪都不懂掩饰，鲁忆翘这样心想。
直至鲁忆翘轻拍过他的肩膀，他才反应过来，“什么事？”
“我问你什么事才对。”
“我担心小明啊。”林復明叹声道，几个简单的字透出的感情却源源不断。
“对，我也挺担心她的。”
“噢，是吗。可我觉得你聊得挺开心嘛。”林復明这样说，他只是将看到的情况完完本本地说了出来。
鲁忆翘以为林復明责怪她，进而解释道：“明哥，你唔会了。我跟他们有讲有笑只是出于工作上的礼貌，你也知道我们工作上很多时候都需要不同的部门配合我们，例如说儿童服务，我们需要这里的人；假如老人们要看医生，我们就要麻烦社保的人；假如有家庭发生状况，我们要及时请派出所的人出面……我们的工作虽然面对的人群单一，但对接的单位却很多，平时和他们打好关系，做事时候也相对爽快，我们烦的事自然少些。”
平时的林復明也未必想得到这些，处理关系是鲁忆翘平时做的，何况现在的林復明心情低落，哪有心思想这么冗长的道理，他只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句：“哦”后蹲坐在楼梯间的阶级上。
凑巧，有一群孩子被老师带领着经过，孩子们都非常有礼貌地向身边路过的人打招呼，当然包括鲁忆翘和林復明，林復明却没理会他们，独坐一人，某些孩子因得不到回应而些许尴尬，鲁忆翘见状，心感情况不好，林復明如此举动既阻挡了通道，又无形中伤害某些心灵弱小的孩子们，须知道这里的孩子大多都有非一般的经历，某些的心灵特别敏感、脆弱，而且林復明这样更会为孩子提供一个坏榜样。于是鲁忆翘趁还没有人上下楼梯，坐到林復明身边。
“我知道你为了小明的事不开心，我也知道你在生我气，我向你赔个不是，别生气啦。”鲁忆翘低声到，说得极为温柔，一方面她确想尽快哄回林復明，另一方面这楼梯间旁边便是办公室，她恐防骚扰到别人工作。
“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你为什么要道歉？”林復明问道。
“怎么？你没有生气？”
“没有啊。”林復明大惑不解，以致声量也跟着失控，随之调高。
鲁忆翘赶紧示意压下音量，“殊！小声点。”
二人没了声音的交流，只得用眼神彼此交流，相视过后，二人会心地一笑，心领神会地往外走去。
走不出几步，远处传来一群孩子的嬉戏声引起林復明的注意，林復明说：“假如小明在这里的话，她应该很喜欢玩那个的。”目光一直在那群孩子那边，在林復明的眼里已经将小明的身影安插在那群孩子当中，小明玩得其乐融融。
鲁忆翘知道让林復明不想小明是不可能的，只得劝道：“既然她妈妈把她接走了，可能她妈妈现在有时间照顾她吧。”
“怎么可能，”林復明反驳道，“昨天还是哭天抢地，口口声声说欠别人几十万，几天几夜没睡过，怎么会一晚之间有时间照顾小明呢。”
“可能她妈妈太想念小明了，才把小明暂时接走而已，可能稍些日子就把小明带过来的。”鲁忆翘继续劝道。
“既然暂时接走，为什么连福利中心送给小明的衣服物品被子全都拿走？难道家里真的连一张能盖的被子也没有吗？”林復明思路顿时清晰，刚才鲁忆翘和这里的工作人员对话，他虽然不语，但一直听着，尤其关于小明的情况，他只字不漏全听在心中。
鲁忆翘一时接不上话来，林復明说得有理，小明妈妈昨天的表现和今天的举动似乎不合逻辑，可他们不知小明的住处，对小明家的情况无从查证。
林復明进一步推测说：“我觉得小明妈妈昨天又对我们撒谎了。”
“不会吧？”鲁忆翘心里惊叹林復明思维跳跃得如此快，但对林復明的判断既不相信也无法驳斥，毕竟小明妈妈在昨天哭得撕声裂肺，最重要的事自己的确感受到她的真情流露，这种感情确确实实源自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紧张，鲁忆翘和自己妈妈感情深厚且年老多病，鲁忆翘昨天和小明妈妈接触的感觉和自己妈妈相处时候的感受如出一撤，这又如何能错？但她不知怎样将这一切告知予林復明，或者即使说了，林復明相信与否又是另一回事。
“我觉得她是个骗子，早知这样，我们根本不应该将小明在这里告诉她。”林復明心里生气归生气，好在没有太多表现出来的情绪，在外人看来，他纯粹心情不好而已。
“那怎么行，她始终是小明的妈妈，我们不能做拆散家庭的事。”鲁忆翘立即反驳，她认为身为社工，心中不能存有此歹念。
“她对小明不好，根本不配当别人妈妈，反正我不想她当小明的妈妈。”林復明还在喋喋不休地说。
怎么会一晚之间有时间照顾小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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