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惊雷(七)第1/3段
秋然望着夜空一动不动,任由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月儿西移,明星隐没。
晨光照在了他的手指上。
他麻木地起身,麻木地走出房门,看见丫鬟和仆人等在外面,看见夏未末站在这些人的最前面。
她换上了院服,休沐的日子过了,他想起来他们今天还要上课。他麻木地走出了粟令院,走出了伴桐池。
他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
夏未末不再像以往那样闹腾了,也不再叽叽喳喳,默默地跟在他身边,默默地陪着他。
只有白貂在车厢里来回窜动,让人知道马车里还有点动静。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和女孩分开的,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进了教舍,跪坐在自己的条案边。
他打开了漆木条案上的卷轴,今天要学前朝大儒董古都编纂的《政知录》一书,以及讲师为了学生理解而撰写的《知政三解》。
光滑沉重的竹简被他展了开来,忽然两指宽的棉白纸条掉在了案面上,他拿了起来,展开看见上面娟秀的字: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每天悄悄地看你,每天都等待着在学堂里见到你。”
秋然没有去看教舍里的其他人,他直接把纸条扔在了条案底下。这样的纸条他经常收到,没有落款,他觉得是谁的恶作剧。
甚至有一次展开书卷,掉出来的是一方手帕,乔其丝质的方帕上纹绘着艳丽的鸳鸯,中间空白的地方用红线绣着蝇头小楷的字:
相念如锦绣,惟愿君思量。
讲师走进了教舍,所有人站起来行礼。他感觉自己站起来了,却好像没有站过。
他明明看着卷轴上的墨字,却觉得全是模糊一片,他明明听着讲师说出的之乎者也,却像是声音穿过深水在耳边消散。
他木木然感觉到讲师喊了自己的名字,站起来发着呆,又木木然跪坐下去。
轻细的声音消失了,变得嘈杂。
他抬起头,发现不知不觉间课已讲完了,授课博士走出了教舍。学生收拾着东西,正要作鸟兽散。
“什么玩意啊?”国主侄子和几个人聚在秋然条案前,阴阳怪气,“我还说能有多厉害呢,原来是个一窍不通的傻子!”
他大笑,连带着身边几个纨绔一起笑。
“对啊,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可不是傻子么!”
“讲师问的可只是《政知录》的编纂缘由,连我家的仆人都知道是前朝大儒董古都替帝王世家编写的学政之文,不对,是我家狗都知道!”
笑声更大了,传到了教舍的每一个角落。国主侄子见秋然没有搭理他们,怒火中烧起来,开始更加阴损:“只有长相没有实力的人像什么?”
“花瓶!”旁边一个人在适宜的时间接话。
“对!花瓶!”国主侄子拍掌,“空洞无物啊,连我以前和叔叔一起用膳的时候,叔叔都会说,男人自要有才华伴身,不然一世如犬……”
“国主口谕!”尖锐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他们猛地望向教舍前方,肥头大耳的内侍细步走进教舍,他们不明白他们这里有谁值得国主关注。
国主侄子也惴惴不安起来,猜想会不会是叔叔格外关照自己。
几个内侍站定了,最前方的高阶内侍清了清嗓子,朗声说着:
“制曰:封沁学子秋然品行端方,才具超人,所创木犁与筒车惠泽万民,功业卓越。特制绶正六品朝议郎,赏三百金!”
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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