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自私第1/1段
野牛母亲缓慢的闭上了眼睛，沉睡了一会。
这是久违的入眠。
一路上，睡眠对它来说，是世间最奢侈的东西，太过宝贵了，想一下都是罪。
谁能想到，这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拥有的东西，竟然有一天，会畏惧的不敢触碰，甚至都失去了想起的权利。
古森静守一旁，黑山在嚼着草，两个小家伙少了玩闹，自觉的担负起了警戒之责。
黑山没吃多久，野牛母亲就醒了，它是在沉睡中疼醒的。
起身的它摇晃不定，少许才稳住。
野牛母亲适应着可以用残破来形容的身体，背脊下那大片露出骨肉的伤处，没有除尽的白色蛆虫在活跃的窜动，打着滚的啃食着腐肉，钻进了干瘪的肚子。
哞~
野牛母亲低浅的长叫，只不过是酣睡一阵，它竟然连奔跑的力气也没了。
古森和黑山一边一个，将野牛母亲护在中间，就这样默默的陪着走，一直走到天地黑暗。
天黑时，野牛母亲只吃了几口嫩叶，就再也没有进食。
到了半夜，它出现了呕吐，几乎空荡的胃里再也空无一物。
在古森和黑山的慌乱中，野牛母亲也不在此停留，趁夜走向了两界江方向。
月色沉沉，安逸中带着祥和，笼罩着三者的身影。
当它们从月光里走出来时，天已经亮了。
野牛母亲在聆听，远远过来的风里，伴着那滔滔不绝的江水声。
两界江的水很浑浊，特别是在雨季，一眼看上去，就像是搅浑污浊雨水。
可两界江的水又非常的甜，那种甘醇，只有亲自品尝过才知道。
野牛母亲发呆的看着前方遥远之地，似乎忘却了一身的疲累与伤痛，步伐越迈越大。
古森心忧的前行，野牛母亲的状态令它担心，一股不安在胸膛升起。
黑山紧跟着母亲，一步也不敢远离，就如当初母亲照顾它时，倾尽所有心力，一秒钟都不会分神。
前行的路上，黑山不时低头，将最好的草献给母亲。
野牛母亲收下了儿子的心意，几乎没有咀嚼的咽进了肚子。
此刻的它，吃的不是草，是欣慰和幸福，它生怕多嚼一下就会从嘴里溜出去。
野牛母亲有些自私，它要留住这全部的美好，这只属于它，天来了也不让，地来了也不允。
古森带来了一株挂着浆果的树枝，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甜。
野牛母亲来着不拒，几口就吞下，吃过，舔了古森一口，然后载着小家伙走了一段路。
古森被强迫的趴在了野牛母亲的背脊，它不敢乱动，那满目疮痍的伤口，令它泪水滚涌而出。
野牛母亲的体力很差，即使古森这般轻盈的身板，也已不能长久的负重。
当古森跳下时，野牛母亲显然轻松了许多，走路也没有那么的晃悠了。
黑山大眼里闪着光，湿润润的像灌了水，有几次，母亲差点摔倒，它看的仔细，是被小草给绊住了。
那种草，黑山一蹄子下去，可以踢到一大片。
当黑山注意到时，转身就将缠绊母亲的那些草，直接踏的粉碎，踩烂进了泥里。
黑山好想一下就长大，那样就可以保护母亲，那些世间一切的不好再也不能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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