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第2/2段
刺耳吱呀的声音将荆聩拉回现实，女子的身形早已消失在视野里。
黑楼里没有灯火，但是上方石壁上小窗口将楼外春光精准导入到头顶上。手指滑过石壁之后没有沾染灰尘，空气里却满是腐朽的气息，衬着黝黑的色彩，仿佛就是人间光明里通向地底黄泉的黑暗通道。
木门之后的走廊仅有两人宽度，女子摸着光滑的石壁不停往前走，在转过第三处拐角后，她终于看到向上的石梯。每一间屋子都空无一人，女子走遍了所有房间，所有楼层，最后艰难爬上顶楼的时候，还是没能在石壁上看到任何有记录的痕迹。
楼层只有一间屋子，也是黑楼里唯一被锁死的房间。
女子走到屋子前踮起脚尖透出门上狭窄的洞口朝里面张望，屋里也有一个连接天外的窗口，明亮的春光同样无私地将世外的春意送进这个深沉的环境里。这道光柱打落在屋子正中央，漂浮的灰尘汇聚在光柱里，轻轻落在木桌上。这也是黑楼里唯一的木质器物，木桌上清楚可见几个瓷碗，碗中的饭菜早已馊坏，房间内所有腐臭的气味，都来源于这些不知存放了多久却无人收拾的饭菜。
这至少证明黑楼里曾经有人居住过，但是不知道何种原因，定期打扫黑楼的人却没有顾及这间屋子。
女子收回窥视，环顾四周，顶楼的空间实在不需要太多细致地探索，她还是没能在石壁上看到任何有记录的信息。
“知知，知知。我们是不是被家里那老头骗了啊？什么都没有嘛！”女子垂头丧气，毫无精神地走下石梯，她忽然眼睛一亮，跳到地上蹲下来摩挲地板。
头顶的光芒没法惠及地面，她只能努力眯眼看清地上隐约的图案。
“知知，知知。原来老头没有骗我们！不过这画的是啥啊！”女子一步步往前挪，眼神发亮，啧啧称奇，不知不觉就摸到了下层的石梯。可惜楼高九层，层层有记录，层层是同样的内容。
“这人也够无聊的！”她嘟囔着，又回到最开始的木门那，荆聩还站在那里，手里的灯油已经用尽，他站在黑暗里和四周的石壁浑然一体，仿佛已经在这里驻足很多年。
荆聩倒不是一直站在那里，他也在楼里走了一圈，但是心中的困惑仍然没有得到解决，没人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径自离开，反而留在原地等待着一个陌生女人的归来。
“哇，知知。吓死我了，这个法子不错，等回去后我也要这么吓吓他们！”
荆聩缓缓抬起头，阴影里没法看清女子的容颜，“你看完了？”
“看完了，没什么意思，走吧走吧。”女子百无聊赖，她觉得自己已经在黑楼里耽误了太多时间，没法在天黑之前出城。
“那，你有什么感受？”
“感受？这地方什么都没有，能有什么感受。”
“是吗？什么都没有吗？”荆聩低下头，让开道路，跟在女子后面回到地面上。
“喂！你要去红楼嘛？再带我去红楼看看呗？”
荆聩笑了笑，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描绘出女子的面容，“红楼里也是什么都没有。何况我也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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