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回归天然的水泥味道，让业主沉浸其中第1/2段
晚风习习，黑暗中始终有一点火星熄而复燃。
其实人有时候需要一些瘾症。当末日降临，一切都将失去意义的时候，那些仍然不得不做的，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当其他人都在慌乱叫喊溃逃的时候，一个人要是静静站在人群中摸他的烟盒和火机，死相一定也会格外帅气。末日也许不会轻易到来，但人生总会有如同末日的时候。
赵妍抱着孩子出来了。
不待她们靠近，远远地，杨乐就掐灭烟。
已经快十点了，小丫头嘴角挂着睡涎，在赵妍怀中安睡。许是被风吹得有些冷，她砸着嘴往妈妈怀里拱了拱，挤压出的圆润弧形无疑在宣告其内里的饱满。
杨乐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
妈的，好羡慕。我也好冷啊。
后又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杨乐啊杨乐，与孩子争食，你跟那畜…触目而惊心的大帅哥有什么分别。
风骤停。
转瞬又复吹起，且愈演愈烈，掀动狂潮。马毛猬磔，走石飞沙，乃至地覆天倾，摧魂荡魄——自他目光接触到那双眼睛开始。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沉静、幽深，读进去又似错觉，有的只剩纯粹与坦荡；根深处，一丝理性永远留存，仿佛对世间的一切都有了划分，若亲，若疏，从未彻底交付。温良居其里，罪恶居其间。
纤毫未改。
怎么会啊，怎么会啊。
杨乐很想躲，却又被一种亵渎神明般的快恶交织感支配，看了好久。
“最近还好吧。”他背过身去。
“嗯。”
沉默半晌，他其实很想问问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真没用啊，要她主动告诉你不成？
几次欲言又止。
“回去吧，路上小心。”
挥了挥手，说完他便不顾了，又从兜里掏出烟点。
深吸一口，长长吐出，烟雾绕树三匝，蜿蜒进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嗒嗒嗒嗒嗒嗒……
河岸空旷，澈声应响。脚步声渐行渐远，到桥上时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赴往对岸的璀璨灯火里。路灯下，白色背心染上陈旧与昏黄，短裤左边的大口袋里放着手机，一甩一甩的，十分不雅观。
禁风的领域里，女人目送他离去。
真就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天地亦未等来叹息，风再起时，已无人在原地。
……
十点半的地铁。
杨乐被疲惫放倒。
妈的，直接走就好了。
再多看几眼又有什么意义。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能力退化，没钱、没势、没房、没车、长得很帅，精神憔悴，生命不断流逝。
尽管如此，联盟的老家伙们还要跟防贼似的防着他，以免新生代的权利都流入了他的手里。
回家了。
三个字仿佛有魔力，洗去一身疲惫。
小区主道的路灯都是好的，但再往里走，可不保证你摸到哪一栋的单元门。杨乐拿出手机照明，他住四楼，在小区一角，老式的七层小区没有电梯，各楼层的声感照明灯亮否也全靠运气。
钥匙插入锁芯，扭动，开门，进去，开灯，呆滞。
关灯，出门，打开手电，抬头看门牌号，沉默。
进屋，开灯，沉默。
叙利亚装修风格，百分百零甲醛，灰色墙面，低调而不失奢华，磨砂地板，防滑抗摔打，简约而狂放，回归天然的水泥味道，让业主沉浸其中。
<尽管如此，联盟的老家伙们还要跟防贼似的防着他，以免新生代的权利都流入了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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