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故人们第1/2段
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杨乐闲暇时喜欢思考的问题。所谓闲暇，不外乎日常等待、上班发呆以及圣贤一刻，电梯升降的时间自然也在其中。
想这些当然不是为了对得起他那三千一个月的工资，实际上这两个问题看起来高大上，本身却是很有趣的。
也许也很有意义。科、哲改变世界，科学决定了你怎么走，能走多快；而决定你往哪个方向走，要不要走的，却是哲学。
人的思想绝对自由。这是杨乐誓死捍卫的观点。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铸造伟神，沉醉平庸，甚至是释放恶念，都是不应被谴责的。如果有人非要，那就不让他知道。
何况，这个时代鼓励思考。种族数据库的开发，使人们无比确信，每个人的思考都意义非凡。
宴厅的楼层有专属的电梯，内部空间比一般的电梯稍大，此时只有杨乐一个人，显得有些空旷。背后是一面竖矩形的钢镜，酒店在这些小细节上做得很到位，它使镜像里的人身形看起来略显修长却不失真，凭空多了几分美感。
看了一眼，杨乐未能及时逃脱，一时间忘记了思考。
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脱离了明亮的日光灯，过道中的橘黄暖光总让人错觉昏沉，没有喧闹也没有人，只有拖鞋的嗒嗒声。
还未到那锦绣山河厅的门口，杨乐脑海里便不受控制地开始模拟一会儿发生的事情，以什么样的姿态出场，里面的人什么反应，他们会问些什么问题，自己又该怎么作答，谁若是变得尖酸了又该怎么办，面对刁难，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默默忍受吗？那自己真是太弱小、太可怜、太无助了。
每一声自问都是退堂鼓的轰鸣，一槌槌敲在他头上，将他打压得越发渺小。
“杨乐。”
在门口伫立良久，直到听见身后温和的喊声，杨乐才猛的回神。
那人声线清婉且富有磁性，更有不少于少女的澄澈韵味，许是平日里不苟言笑，温柔不是她擅长的事，每每轻声说话时，总会显得有些刻意，柔和得过分，叫人心里跟小猫挠似的。
他听出是谁了，默默转身。
目光掠过那双光洁、匀称的长腿，杨乐心说她真是变了许多，以前从来不穿裙子的。
又掠过那轻束腰身的丝绸腰带（绝对只是看腰带），他心中越发惊讶，又是一个不怕冷的，轻薄的杏色连衣裙完美地勾勒出曼妙的女子轮廓，质感顺滑，镂空的花纹处，腰间隐约显露的肌肤白得晃眼，这光景……怎一个妙字了得。
再往上扫视，杨乐才真正呆滞了。七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他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宁肯冒犯，目光始终驻留在那饱满的胸脯上。
两人都不说话。
沉闷，乃至沉重的气氛不会因为僵持而瓦解，使人越发难耐。
可如若被注视着，所有的自娱自乐都将失去意义。杨乐快活不起来，向来拿手的打趣功夫也都全部施展不开了。
对面的人似乎没打算放过他，无声拷问着。
挨了十几秒，杨乐准备硬着头皮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小脑袋从赵妍身后探了出来，疑惑地喊了一声：“妈妈？”
杨乐如遭雷击，猛地抬头看向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庞，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报复似的，赵妍躲开他的目光，柔和地注视那个三岁左右的女童，将她从身后拉了出来，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轻声道：“快叫杨叔叔。”
“杨叔叔。”小丫头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哦哦，真乖。”
……
怀疑人生的杨乐甚至忘了是被什么架着走进宴会厅的，坐在角落里尤未回神。
注视着，所有的自娱自乐都将失去意义。杨乐快活不起来，向来拿手的打趣功夫也都全部施展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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