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十全武功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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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庵,彩儿是我至亲,你们是我挚友,无论亲友,我都是决计割舍不下的。我之前也从未说过你的不是,若是你觉得我不似之前一般了,定是我利欲熏心,让瑟庵兄不快了。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彩儿已去,终是不能回来了。可我等同学一场,我也舍不得你们啊?瑟庵兄愿意接着和小弟做朋友,正是小弟的幸事,想来彩儿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啊?”

  汪廷珍心中感动,也说不出其他话来,只觉再怎么说,也无法表现自己的情意。便又对阮元拜倒,孙星衍等人看了,也纷纷走了回来,将他扶起。因阮元高升所致的种种不快,也终于在这时渐渐被各人消解了下去。

  乾隆五十七年就这样渐渐过去,不过对于乾隆而言,这一年却是一个“丰功伟绩”之年。这年冬天,福康安和海兰察结束了廓尔喀战事,班师回朝。乾隆见了,自然大喜,想着自己即位以来,边事之上共有大功九件,加上二次廓尔喀战争让对手臣服,正合十全之数,便自述《十全记》一篇,盛赞自己一生武功之盛。至于福康安在前线一度骄矜轻敌,导致清军被伏击,台斐英阿阵亡等事,在十全之数下,似乎也不重要了。

  转眼之间,已是乾隆五十八年,元日朝会自如既往,在太和殿举行。眼看朝会之仪渐毕,乾隆忽道:“去年廓尔喀战事已毕,朕做《十全记》一篇,原是在班师礼上宣读过了。但今日是乾隆五十八年之始,王公大臣、各国贡使备至,正是再行诏告之日。永瑆,将这《十全记》再诵于王公百官听一遍罢!”

  原来这《十全记》乾隆上一年创制之时,便已诏告天下,只是彼时不少亲王贝勒、蒙古王公都未能参与班师礼,各国贡使自然更加不知。乾隆这时再行宣读,也自是有向全天下宣扬国威,称颂自己圣德之意。只见永瑆上前,也不用诏旨,出口成诵道:

  “御制十全记曰:昨准廓尔喀归降,命凯旋班师诗,有十全大武扬之句,盖引而未发,兹特叙而记之……即今二次受廓尔喀降,合为十,其内地之三叛,弗屑数也……昔予记土尔扈特之事,于归降归顺,已悉言之,若今廓尔喀之谢罪乞命,归降归顺,盖并有焉,以其悔过诚而献地切也。遒知守中国者,不可徒言偃武修文,以自示弱也。彼偃武修文之不已,必至弃其故有而不能守,是不可不知耳……幸而五十七年之间,十全武功,岂非天贶,然天贶愈深,予惧益切,不敢言感……为归政全人,夫复何言。”

  《十全记》虽为乾隆自叙武功之事,但其中部分篇章段落,不乏气韵深厚,理直意切之句。永瑆以汉语读毕,又以满语再读了一遍,故而前来的蒙古王公亦深知其间用意,不由得连声叹服。

  乾隆见永瑆言辞从容流畅,更兼满汉双语皆通,一时也暗自点头,又道:“去年战事得以结束,超勇公和嘉勇公居功至伟,所以今日,当再行赐酒,以敬疆场之功。永琰,这次敬酒,由你代朕为之,如何?”永琰自也不敢怠慢,上前取了酒而下。

  福康安因廓尔喀战功,此时已被乾隆升为嘉勇公。当下与海兰察一同出列,乾隆也自示意,让二人到丹陛之下受酒,向蒙古王公、各国使臣一展威仪。永琰先赐了海兰察一杯酒,又赐过福康安,二人饮下、再拜,才回到群臣之中。只是乾隆此时尚且不知,仅三个月后,乾隆朝威震四境的一代虎臣海兰察,即因病去世,乾隆朝的武功,也就此戛然而止。

  眼看朝拜之仪已毕,接下来便是赐茶礼,此礼文官三品,武官二品以上,即得参与。阮元是三品文官,之前的降级处罚也因编修有功,在年前免除了,这日自然也得一份,于王公、尚书、侍郎之后得了坐,受赐过茶。一时殿中上茶上坐,自需费些时间。只听身旁大理寺卿蒋曰纶小声道:“阮詹事,你说今日皇上的安排,是更看重成亲王呢,还是嘉亲王?”

  阮元眼看周边上坐,小声嘀咕的人并不少,他们这些三品官员此时站在最后,乾隆也看不到,只怕蒋曰纶误会他不近人情,也只好小声答道:“文武皆是国事,并无不同。”

  “阮大人还是年轻啊。”另一侧太常寺卿秦清也小声道:“按朝仪,赐酒礼应是皇上亲为,可皇上今日却委了嘉亲王,这不是更在意嘉亲王吗?”

  “秦大人这般说法就有些强词夺理了吧?”身后太仆寺卿施朝干道:“按我说,这宣读皇上御笔之举,乃是已往元日所无,这才是国之储君应为之事,我看皇上更喜欢成亲王。”

  光禄寺卿方维甸倒是比较认死理,也小声道:“施大人,宣读诏旨自有翰林学士为之,哪里是什么元日所无之礼了?”

  “各位暂且安静,这茶都快上来了,就安心品茶吧,再说下去,也不知各位要把什么事翻出来呢。”这人是通政使李台。其实元日赐茶,一直淡而无味,不过是走个形式。可各人想想,元日朝会本应严肃,说多了也怕前面几位侍郎反感,将各人之举告知乾隆,那这一排三品京卿,谁的官位也别想保住,于是大家也就不再言语了。

  或许阮元等人并不知道,前面的官员议论或许不多,可心里也都各自在思量着一切。

  比如和珅。

  虽然和珅十年以来,权势熏天,已逐渐取代了年迈的阿桂,成了清王朝第二号人物。可乾隆在皇子交往之上,一向监督甚严,和珅平日又多是从西华门出入,与永瑆和永琰交往极为有限。

  若只是说起二位皇子,其实和珅心中并无偏重之人,可他清楚,嘉亲王永琰的授业恩师之一,就是时任安徽巡抚的朱珪,而朱珪一向与王杰、董诰相熟,而王杰和董诰平日与自己势同水火,即使同在军机处值班。

&ems不知耳……幸而五十七年之间,十全武功,岂非天贶,然天贶愈深,予惧益切,不敢言感……为归政全人,夫复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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