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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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管事松了一口气,却又皱紧了眉头,夫人这场灾,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就在两人内部协定好了决意和离之际,来这么一出,小两口又绑在了一块儿住下,指不定这场御赐姻缘,会有转机?

  目送沂嗣王离开,宋管事旁边的小厮凑过来,耳语:“管事,夫人受伤这事,照理该跟京里的沈家说一声,还有,玉龙沈将军那边也该打个招呼。”

  女儿出了这么大事,若是连个音讯都不跟娘家提一下,太没道理,倒被人说嗣王府不懂人情。

  宋管事犹豫了会儿,点点头,却又吩咐:“就说夫人并无大碍,只是有几处擦伤……暂时不要说夫人失忆的事。”

  那封请求和离的信函本就还在路上,夫人受这么重的伤的事再被娘家知道,沈家肯定更加心疼闺女,迁怒嗣王?

  夫人本就是沈家的宝贝闺女,那沈家一门如今又正得圣宠,是朝廷的红人,气性肯定不浅,万一一气之下,杠上了,也请上和离,这事就可能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小厮明白老管事的意思,点头应下去办了。

  **

  几日下来,沈子菱额上的伤好得还算快,开始结痂长肉了,只是脑子还是混混沌沌,不大记得江北夫家这边的人。

  两人又恢复了沈子菱刚进嗣王府住在主院时的相处模式。

  每晚沈子菱独占床榻,沂嗣王办完公事,灰溜溜

  爬上旁边的罗汉榻上睡觉。

  倒是沈子菱重新住回主院的第一天晚上,沂嗣王暗戳戳爬上罗汉榻时,沈子菱在大床上托着绑了纱布的脑袋,似乎想了半天,才忍不住问道:“我们不是夫妻么,你怎么睡那儿?”

  沂嗣王抱着被子的人一怔,被冷落多时的人忽然得了温暖,还是有些不习惯的,咳了两声:“嗯,夫人身上有伤,怕挤着你。”

  总不能说以前都是被她连胁迫带着耍无赖赶上罗汉榻的吧,还是要尊严的。

  沈子菱点点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行?罗汉榻那么小,你个子这么高,睡得不舒服吧。”

  一下子变得这么体贴,沂嗣王半天都吭不出声,难道她要邀请自己上床了?

  这好像有点不好吧?

  可是心里怎么像是蚂蚁在爬,痒痒的……

  算了!上就上吧,不管怎样,现在总是夫妻……

  沂嗣王摩拳擦掌,正准备雄赳赳地过去,床帐那边飘来声音:“好了,早点睡吧,你要是嫌憋得慌,要冬儿在旁边加张凳子哈。”

  沂嗣王:“……”

  年轻皮肉恢复得快,几天以后,沈子菱额上的纱布除下了,只留下一点儿淡淡的疤痕。

  入了夜,沂嗣王从书房回了主院,刚进正屋,照例习惯性瞥了一眼内室,烛火半明半暗,床帐撩起了一侧,脚凳下放着一双绵绸绣靴,估计已经睡下了。

  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抱起冬儿早备好的毯子,朝罗汉榻走去,却听床帐内传来声音。

  “你去信京城恳请和离了,是不是?”

  他步子一停,没想到她知道了,却也不意外,这是迟早的。

  她人虽是不记得事儿了,可嘴巴却没哑,肯定会询问身边下人自己在嗣王府的事。

  帐外的男人沉默着,帐内的人又开口了:“我们的感情并不好,是不是?”

  半晌,沂嗣王坑坑巴巴:“倒也不至于那么差……”她现在这么平和温顺,他居然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了。

  床帐一阵风掠起,沈子菱穿着寝衫跳下来,趿拉了靴子,深吸了一口气:“若不是你讨厌我得紧,怎么可能连赐婚都敢不要。”

  这话没有讽刺,没有怨气,只是豁达和自嘲。

  “其实,是你先提出的,连和离书,都是你写的。”沂嗣王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可你也没劝阻的意思,正中你下怀,如释重负是不是?”沈子菱语气依旧平静,嘴角还噙了一丝理解的笑意。

  沂嗣王有些狂躁了,这种感受从来没有过,就像是受了很严重的冤枉:“放屁,爷――”

  还没说完,沈子菱已经抿了抿唇,长舒一口气:“算了,我懂的。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人处不好,绝对不是一个人的责任。合则聚,不合则散,也没什么。只望沈家和嗣王府从此不会因你我的事生了间隙就好。”

  合则聚,不合则散,也没什么。

  这句话在房间内回响了一圈,沂嗣王完全没有歇息的心情了。

  她倒是大义,婚姻在她眼里是个小事,到这会儿竟只想着和离后,娘家和前夫家不会因此关系王摩拳擦掌,正准备雄赳赳地过去,床帐那边飘来声音:“好了,早点睡吧,你要是嫌憋得慌,要冬儿在旁边加张凳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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